放学后,苏云韶打车去了郑初柔的家。
司徒远不是本地人,也没在本地买房子,他们夫妻俩现在住的是郑初柔父母为女儿买的公寓,两室一厅,不算大,一个人和小夫妻都够住。
这里的安保条件并不好,小区出入口虽有保安守着,但遇到没带小区门卡的,保安会刷卡给进,门卡无形之中成了个摆设。
苏云韶不用登记就进入小区,郑初柔的公寓楼下楼道门大敞,不用刷卡就能上,又是一个安全隐患。
她找到对应门号,按下门铃,没响两声,里面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郑初柔打开房门,笑容满面:“小姐姐大师来了,快进来!”
苏云韶换了拖鞋,进入客厅就看到穿着围裙端盘子的司徒远。
司徒远放下一盘撒了葱花的椒盐排骨,排骨高高堆起,快要满出来了。
“刚炸好还热乎着的排骨,大师尝尝?”
“谢谢,我吃过了。”苏云韶特地在外面吃完晚饭再来,没想到还是撞到了他们家的晚饭时间。
“小姐姐大师尝一个吧,我公公婆婆他们自己养的猪,不是吃饲料长大的,还有自家散养的鸡和山里的蘑菇,今天阿姨给我炖了鸡汤。”说话间,郑初柔已经从厨房里端出了苏云韶的那份碗筷。
盛情难却,苏云韶坐了下来。
上了桌才发现郑初柔没有盛饭,津津有味地啃排骨,偶尔捧着鸡汤喝两口,真正吃饭的人是司徒远。
苏云韶吃完一块大排骨,放下筷子喝起鸡汤。
才喝一口,郑初柔笑着夹了一大块排骨放她碗里,“高三可辛苦了,再吃一块好好补补。”
苏云韶:“……”
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学渣,每天就尽在食堂包厢里和小伙伴们吃吃喝喝了,半点没有高三生即将经历高考的紧张心情。
遇事尴尬,那就吃吧。
初遇时,郑初柔活像一只张开翅膀护崽的老母鸡,浑身都是竖起的尖刺,看谁都像是要欺负她男人的坏人。
和苏云韶熟识了,很自然地把她纳入要保护和照顾的范围内。
饭桌上,郑初柔都没怎么管正牌老公司徒远,一直和苏云韶聊天,问她吃不吃香菜,鸡汤味道怎么样,喜不喜欢酸菜鱼,劝她多吃点长胖点。
那亲切的老母亲态度和苏妈没差多少,弄得苏云韶怪不自然的。
司徒远趁机吃掉两碗米饭,干完剩余的椒盐排骨、青菜炒蘑菇和鸡汤。
吃完了相当自觉地收拾碗筷和桌子,闷声不吭地进厨房。
郑初柔拉着苏云韶去沙发上坐,眉眼含笑地说:“他呀,听说那个木牌的作用,非要请假赶回来。有来回的时间,在酒店里多睡一会儿多好。”
苏云韶能听出来郑初柔是真的那么想的,并不是在故意炫耀。
司徒远担心妻子和孩子,把事业往后挪,郑初柔关心丈夫,把自己和孩子放在第二位,夫妻二人都在努力为对方着想和减负。
未来会怎么样,谁都说不清,要是这样的相处方式能够持续个几十年,那就应该算是幸福了。
苏云韶在心底为他们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郑初柔领着苏云韶去阳台看,那块黑不溜秋的木牌被丢在角落。
“那天阿远的叔叔婶婶忽然上门,来求他想办法救救司徒望,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肯定拒绝啊。他叔叔婶婶跪下来求,痛哭流涕地求,阿远都弯腰下去扶了,我看到他们在口袋里掏东西,连忙把人给拽了回来。”
当时郑初柔还不觉得有什么,等知道那木牌是借命用的,非常庆幸自己干惯了助理的活,力气大,不然司徒远绝对会中招。
司徒远在家做惯了活,很快收拾干净厨房出来,发现她们俩在阳台就走了过来。
“看到那木牌我就知道他们没有死心,叫保安把人赶出去了。这里的安保措施做得不够好,我已经让经纪人在看房子了,希望能尽快找到合适的房子。”
苏云韶一路过来就觉得这边的安全隐患多,不适合司徒远这种职业的人住。
“司徒望的事没成定局前,他们不一定会死心,你们要小心一些。”
等他们俩应下,苏云韶弯腰捡起那块木牌,回了客厅,借着客厅明亮的灯光翻来覆去地查看。
司徒远:“大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通过视频看得没那么清楚,到了我手里就更确定了。”苏云韶屈起中指弹了弹木牌,一弹一条裂缝,整整弹了九下,木牌彻底断裂。
她细细查看裂缝里残留的符箓和阵法痕迹,从包里抽出一张黄符把剩余的木牌包裹起来,手指轻轻一点,黄符包裹着木牌幽幽燃烧起来。
幽蓝色的火焰在她掌心里静静燃烧,照应着苏云韶的脸庞,为她增添了一分泠然之色。
那一刻,司徒远和郑初柔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苏云韶很难接近。
很快,两人被近在咫尺的低温惊醒过来。
那蓝色的火焰看着像是一种火焰,本身诡异地没有任何火焰的逼人高温,反而冷得人直打颤。
低温来得快,去得也快。
眨眼间,断裂成好几块的木牌就被烧成一撮指甲盖那么点大的灰烬。
更诡异的是,都烧得这么彻底了,包裹木牌的黄符没有烧到一丁半点。
木头烧成灰了,垫在下面的纸没事,令司徒远和郑初柔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