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迪的手确实痊愈了, 醒来后没有再痛。
温迪扭头看着自己躺了一夜的火炕, 忍不住摸上去念念有词:“这不是个火炕这是一张寒玉床吧?哦不对,寒玉床是冷的。”
她猜大概率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就这样, 手臂酸痛判定为感冒都不如的小伤, 所以睡醒就好。
手不酸就行,呵呵。
温迪准备要做石磨了, 不过出门前还是例行在墙上刻正字记录今天,不过, 等她走到日历表前, 摸了摸日期,才惊觉今天是月中。今晚月圆。
“汪!”阿黄在她脚边摇着尾巴, 缠着她要玩。
“你先去旁边自己玩吧。”温迪把它哄走。
到了这天, 她才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阿黄和那些变异犬长得一模一样。在月圆时,犬会变异,野猪会变异, 这两种动物都属于攻击性强的, 虽然阿黄没咬过她,但它是幼犬, 除了阿黄外, 她没有见过荒岛上正常状态的狗是什么样子。只有羊群, 虽然数量庞大, 但因为性格和顺, 并未在月圆时发生变异。
她现在隐约觉得,或许,会受到月圆影响的就是攻击性强的动物。
至于阿黄,虽然不咬她和黑毛,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没有攻击性,它食肉,且之前去抓泥鳅的时候对放在旱船里的泥鳅跃跃欲试,一直想要攻击它们。那么,等到月圆来临时,它会否像自己的同类一样受到满月影响,发生变异,变得狰狞凶猛,想要杀死她和黑毛呢?
今天将会是阿黄和她们度过的第一个月圆,前途未卜。
她叫醒黑毛,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这有什么?”黑毛说,“我们晚上看着它呗,它不一定会变异。”
“那如果变异了呢?”
“我会第一时间杀了它。”黑毛握住她的手,“你不用动手,我来。”
温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黑毛一怔,犹豫了片刻,小心地问:“你觉得我太心狠吗?”
她摇头。
在黑毛陡然转为紧张的表情里,她反过来握住他的手道:“如果它想杀我们,我也会杀它,你不用替我做无谓的担心,认为这种事情只有你能做。我同样可以。”
“……嗯。”黑毛认真地点头,“我知道你是怎样想的了。”
“你可不一定知道,我随时会变的。”温迪笑。
两人做好了残忍的约定,然后,再看阿黄的目光就没那么纯粹了。
温迪做了一顿比前日更丰盛的早餐,尤其是阿黄的,重点对待,不仅分开胃菜和主菜,甚至还做了个点心。阿黄挑着自己喜欢的吃了,它的胃口不像温迪和黑毛这么夸张,还剩下了一点,实在吃不了。温迪没逼它吃,它吃不下就算了,拿去扔掉。
然后两个人就陪着阿黄玩,玩到中午,它困了去休息,温迪和黑毛也去床上睡觉。
睡到下午,天黑前醒。
温迪醒得比黑毛早,她给火灶加了木头,然后点燃油灯,把院子玩得正高兴的阿黄抱回来,又陪她玩了一会儿。等到黑毛自然苏醒,她就把阿黄交给黑毛,换他陪它玩,她则去做晚饭。今晚要熬夜,而且很可能有硬仗,因此晚饭必须吃饱。但她没有煮汤,喝汤容易造成虚饱,很快就会再饿,而且喝水喝多了容易跑厕所,同样不利于今晚备战。
所以她做了一桌家常菜,一份猪肉切分成三份,用来做青菜炒肉,土豆烧肉和藕丁炒肉。再配上一锅饭,吃到饱为止。喝的是水,为了防止吃别的东西引发肚痛,温迪今晚连水果也戒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拿着一块比较小的浅灰石,在砂岩石上磨,磨平,磨尖,然后试着和一根木棍绑在一起。
对她试图做一个石斧来着,不过失败了。
斧刃很好,斧柄很好,但就是没法连接在一起。
她坐在地上郁闷了半天,然后阿黄“汪”一声就扑过来了,朝着温迪怀里扑,想要她陪它玩。温迪把失败的斧刃斧柄扔在旁边,拿着一个百香果当沙包,和黑毛各自坐在山洞大厅的两边,然后互相抛着百香果玩,抛得比较低,这样阿黄有机会能够着。它就在两个人中间不时地跳起来试图拦截“沙包”。温迪想让它高兴就扔得低一点,想激发它的潜力就扔得高一点,阿黄不知道那些复杂的事,它只觉得自己一会儿够得着一会儿够不着,真刺激。
天黑了。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不久,月亮就要升起。
但她们谁也没有掀开树藤帘子出去看一眼,都沉默地坐在原地,继续扔“沙包”。
只不过,在温迪和黑毛的身边,都放着一柄铁斧。
阿黄玩得最高兴,一无所知又快乐。
火堆还在燃烧。
“汪!汪!”阿黄突然停下了,发出两声嚎叫后,异常沉默地扭头看向洞口。
温迪看着它,手慢慢摸向斧头。
黑毛则早已经把斧头抓在手里,然后盯着阿黄。
它再次凶猛地嚎叫起来。
“它要变异了?”黑毛问。
“不是,它好像是让我们看外面!”温迪提着斧头站起来,迅速来到洞口往外看。
同时阿黄惨叫一声,飞快地后退,躲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瑟瑟发抖。
“先别出来,你看着它!”温迪把这句话扔给黑毛后,就提着斧头冲到了院子里。
“它在抖,但没有变异……好像没有!”黑毛在山洞里大声喊道。
“嘘!”温迪说完觉得这声音他应该听不见,便扬声道,“你先别说话!”
等山洞里安静下来,她重新开始听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