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喂。”
“喂!我去……你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温迪瘫在火炕上, 侧着脸端详着对面火炕沉睡的男人, 非常懊恼。
人就是天性贪婪,她昨晚困得要死觉得不吃饭也没关系, 今早饿得要死就责怪自己昨晚应该多撑一会先吃饱饭把肚子填满再睡觉。反正,睡够了就觉得睡觉不重要, 吃饱了就觉得吃饭是小事,困得要死的时候谁来打扰都该死,饿得要死的时候敢抢饭就跟你拼命。
她很想叫醒黑毛,给她做饭, 但他就一副睡得很死的样子, 喊了半小时都叫不醒。
“我晕, 我昨晚睡着以后你是不是又出门啦?”温迪大喊。
但黑毛还是保持沉睡的姿势,连动都没动一下。
呼吸平静,没有瞬间的停滞,没加快,没突然减慢。
还真不是装睡。
温迪烦躁地抓着自己的短毛挠了挠:“不是吧……我都快饿死了还要爬起来自己做饭吃?”
虽然她很难接受, 但看样子……是的。
“敲你妹!敲你大贝贝!”温迪咕哝着,从火炕上爬起来, 摇摇晃晃先走进储藏室里翻。
苹果?硬。
梨子?可以。
她先抓着三个梨子出来, 着急到都顾不上洗,往衣服上蹭了蹭就抓起来啃,连续吃了三个梨子, 肚子开始往上倒一些寒气, 就那种, 极度的饥饿感突袭。这是当然的,人一旦饿过了头,就会有一段时间失去饥饿感,她的身体依旧没力气,但肚子里空空的感觉反而会消失,这就是所谓的“饿过饭点就不饿了”,但实际上她的身体依然是饥饿的,只要她稍微进食,吃一点东西,这种感觉就会被食物重新钓起来。
如果她没有足够的食物支撑,还真有可能会受一段折磨。
她慢吞吞走回储藏室,翻出压箱底的半块牛肉干,狂暴地撕开,用牙撕扯,咀嚼。然后,抓着这块牛肉干,边吃边从旁边抓红薯粉,回到火灶上,放石碗,把红薯粉扔进去煮,再回头去拿青菜,冲冲水直接用双手撕碎,扔进水里。她没拿肉,这个真撕不碎。
但她要吃肉,一定要吃肉。
于是拿了一份猪血,用手掌挤压成一堆碎块,扔进汤里,这还不够,再抓一把豆芽,抓一把蘑菇,不管它什么品种,反正全都能吃。她饿得半死的时候根本拿不动刀,也不愿意拿,幸好她这双手还得用——而且备用的食材真的挺多。反正稀里哗啦捏碎一堆食物搞了个乱炖,辣椒也容易处理,扯掉辣椒蒂,从中间扯开扔汤里,再抓一把盐往里头撒,手都不洗,抓着筷子在石碗里一通搅和,瞎煮十分钟,一锅乱炖新鲜出炉。
“呼……”温迪边吹边吃,吃得呼嘶嘶地直冒热气。
等她把这慢慢一锅的粉和菜吃完,胃也终于被喂饱了。
吃饱的人才会讲文明,温迪现在晓得害羞了,扭扭捏捏地去旁边用肥皂洗手。
边洗手边感叹:“得亏我有肥皂啊……”
要不怎么洗得干净?
看看这双手,抓了梨子,抓了牛肉干,抓了红薯粉,抓了猪血,抓了豆芽,抓了蘑菇,抓了辣椒还抓盐,最后抓筷子……筷子也得洗!算了,反正这回只要洗一个碗,说起来她还算是赚了,搁平时讲究的时候,做这锅麻辣烫,吃完后光要洗的盆子和案板和碗筷加起来就不止十个。
现在只需要洗一个石碗,一对筷子,以及她自己的手,简直是占便宜了。
温迪马上就捡起高兴的心情,哼着歌回到院子里——“哇好冷!”
缩回大厅遛食。
大厅还挺大,温迪就绕着大厅转悠,转了三圈觉得够了,再走就吐了,赶紧回火炕上坐着。
她手臂不痛了,该做事了。
事情就写在计划上,她的正事就是用鞣制好的野猪皮做裙子。
……
温迪首先在纸上速涂了一下,她预备先做一条长裙,长度由腰到脚腕,要能遮住整条腿,不漏风。她缺少松紧带,所以要在腰线位置缝几个圈,用来系腰带。她不清楚这种设计的专业名称叫什么,总之是牛仔裤上都有的东西。现在她唯一考虑的是裙摆是该做大还是做小一点。做小挡风会更严实,做大的双腿跨度比较自由。
当然啦,最好就是又能挡风严实,又能自由行走。
温迪在纸上画了好几个设计都不觉得满意,琢磨好久后突然刷拉一道闪电照亮她的后脑。
要双腿解放,要严密挡风,那她干脆画裤子好不好啊?
对啊,做一件裤子不就行了?
温迪重新下笔,几分钟就出了一张设计图。
接下来要开始量尺寸,温迪扯了一根绳子,丈量好自己的腰围,大腿和小腿的周长,用笔涂黑绳子做上记号。随后,她先取来一张野猪皮,翻过面让光面朝上,拿出那块能当粉笔用的石头在光面上绘画,一张野猪皮足够做两条裤子,而且一条可以更大,很符合她的要求。
绘图完毕后,开始剪裁,皮子不好用刀切,但幸好她有一把剪刀。
温迪照着画出来的图剪下两件裤子的样子,先缝小的,再把大的煎开,将小的裤样子叠上去,缝合,这样它就变成一个内里中空的大裤子,但里头的小裤样子是按照温迪的体型剪出来的。温迪在中空的缝隙里塞芦苇絮,给它填满,然后再用针线缝合,它就变成一条厚厚的暖和的冬裤了。
她先把这条冬裤穿上,套上貂皮上衣,穿上鞋就往外走。
“呜哇!”温迪出了院子门,站在外头感受着凛冽寒风,她知道今天的风不小,还夹着雪,可她被风刮着却一点都不冷,所有的冷风都被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貂皮和野猪皮外头,身上仍然非常暖和。但是……她的脸好像快裂开了……
温迪怂唧唧地躲回山洞,是,她做的这条冬裤防风又保暖,架不住风顺着衣领口往里头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