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它试图攻击你,你必须立刻喝止它。”温迪说,“狗可以教的,你要让它知道它和你是一边的,不能伤害你,也要让它明白不能玩有可能伤害你的危险游戏。像这种小狗,也许会觉得挠人和咬人是玩,也许它认为跟你开开玩笑无伤大雅,但你又不是狗,人的体质玩不起这些。你得从一开始就让它明白你被挠被咬会痛,会生气。”
“它要是不听呢?”
“不听是训不熟的狗,它在意你就不会随意伤害你。”温迪教了他一些相关知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上次要教后来又意外打断的教训告诉他。
比如,不要玩狗嘴下抢食这种危险游戏。
“它要是咬你一口你就知道厉害了,我这里可没有药。”
“哦……”
“你先去游泳吧,我陪它玩玩。”温迪仍然抱着阿黄,它还在紧张,还没下水。
而且温迪现在还不清楚它能否适应这个温度,所以暂时抱着它。
黑毛听她赶自己走,却摇头:“我也想看看它怎么游泳。”
“你还担心它啊?”温迪笑,“放心吧,狗是天生会游泳的,狗刨这个词你知道吗?”
“狗……刨水?”
“bingo。”温迪可惜自己腾不出手来给他鼓掌,“所以,你就放心吧。”
她怀疑黑毛简直是把阿黄当小孩看。
不过她也把黑毛当小孩,所以也没有什么资格嘲笑他了。
温迪用手试了试水温,先捧一点水等等泼在阿黄身上。
阿黄能接受,再捧一点水直接泼,阿黄还是很平静。
然后她就把阿黄浸水里。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阿黄疯狂扑棱着四肢发出惨叫。
温迪简直无语:“你好能卖惨啊。”
黑毛忍不住纠正:“这不叫卖惨吧?它好像真的挺害怕的。”
温迪冷冷看他一眼:“溺爱的父亲请离开我的教室。”
“……”黑毛默默退后。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阿黄继续扑腾,没发现自己肚子底下的手慢慢离开了。
它努力扑腾着,本来只是为了逃离水面,不知不觉却变成浮在了水面。
阿黄靠着本能的扑腾,在水面上达成了漂浮——就是动静略大。
黑毛看着这个画面,深感不可思议。
温迪用手肘捅捅他:“厉害吧?我说了狗狗都是天生会游泳的。”
“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它会,我知道它会。”
“万一它不会呢?”
“那我就把它捞出来嘛。”温迪无奈,“我又不是一开始就放手,如果它沉下去,我当然会把它抱走。既然它能够扑腾着浮起来,我就随它啰……你看!”随着温迪手指的方向,阿黄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单独在水面浮起的奇迹,它愣了一下,回过神时突然开始前进,在水中像一艘船,不,快艇,马达噪音巨大那种快艇。“呜呜”叫着在水面上行驶。
“它还玩得挺开心。”温迪爬到木床上躺下,“我继续我的水浴,接下来你俩玩吧。”
她就像个新潮家长,两个孩子都学会游泳了,那她就撒手不管了。
不过她也不是不负责任,那种不管小孩的假新潮实自私,都是无视小孩在危险的水域里待着,专心在海边玩手机,孩子跑丢了溺水了都不知道。可是这个山洞这么小,泳池这么点大,她自己也躺在泳池里占了十分之一的面积,黑毛和阿黄全都在她眼皮底下玩,真要出问题,她肯定能发现。
“有事叫我。”温迪舒舒服服地掬了一捧水,往脸上摔。
温暖的水在脸上蒙了一层热气,相当舒服。
“这才叫度假嘛!”温迪舒畅地抻了个懒腰,双腿不时借着浮力漂起来。
在水里躺了一会儿,她又想喝酒了。
不过昨天才喝过,后果也蛮糟糕,她记得自己刚醒的时候头还隐隐作痛。
这还是因为她已经克制过,喝的量大大减少了!
看来喝酒还是得挑个温暖的地方,穿着衣服,坐着喝,最好坐在火灶边。
所谓围炉夜话,这才有趣嘛。
呃,等等。温迪刚有点动心,想到一件事,又打消这主意。围炉夜话不就是围着火讲故事吗?阿黄不会说话,黑毛没有故事,那不就只有她一个人费口水?算了算了。于是,这个看似不错的活动,才刚刚萌芽就被温迪无情掐灭。她扭头看到并排游着的黑毛和阿黄,噗地一笑。
他居然在认真向阿黄学姿势。
黑毛一听到笑声就站起来,假装自己没学。
温迪看他,他还反口问:“怎么啦?”
温迪摇摇头:“我发现你最近好活泼呀,吃药啦?”
“啊?”
“变异啦?”
“啊??”
“还是改程序了?”
黑毛不啊了,他觉得温迪无法交流,回水里和阿黄交流去。
别说,他俩还真“聊得来”。
阿黄终于发现黑毛在学自己刨水的姿势,居然有意识放慢,让他能看清楚。
温迪注意到这点,笑容更大。
阿黄还挺乖嘛。
“哎,你没白教它,不算搞出一只白眼狼。”
“因为它是狗不是狼。”黑毛大摇其头,温迪怎么连狗和狼都分不清呀。
“我说的不是那意思……唉,算了。”温迪也暗暗摇头,她要解释自己的意思又得说一串话。
就很费口水。
话说回来她有点渴。
温迪出去,披着貂皮进冰库,拿了个碗回到泳池。
她进冰库拿的碗里是冻得梆硬的杂果冰,用勺子敲真的邦邦响那种。
“你吃不吃啊?”她问黑毛。
黑毛看了一眼,把这碗五颜六色的杂果冰看成“那玩意”,立马摇头。
于是温迪就独享了。
她把碗放在木桌上,让它浸在温暖的水池里。
过不久,它开始融化,温迪就端起来喝。
在冬天,温暖的泳池里喝着冰凉凉的饮料,这种滋味,谁能想到她在荒岛?
温迪有点小得意。
喝完一半,冰变得比较脆了,就可以用勺子将剩下的冰捣碎然后舀着吃,像吃刨冰。她把刨冰吃完,肚子里开始发冷,但没关系,躺回木床让身体泡在温暖的水里,又能活蹦乱跳接着作了。基本上,温迪就一直在泳池和大厅来回跑,搞吃的,黑毛自己饿了也会出来吃,阿黄不行,温迪让它坚持玩水到中午,才把它带出去擦干,给它做了食物,然后就不准它再回泳池了。
温迪自己穿了鞋子没关系,阿黄没穿,爪子碰了地就算踩脏了,成为泳池禁止入内客户。
中午她回木床上午睡,这还是第一次躺水里睡觉,感觉很新鲜。
幸运的是,她睡姿很老实,没有翻身,没有溺水。
醒过来的时候,黑毛正准备往外面爬。
“你醒啦?”他说,“我觉得已经比较晚了,今天就到这吧?”
“这句话居然是你比我先讲。”
“……”黑毛很想说因为你睡到现在,我游到现在啊。
但这句话有点像吐槽,温迪说他最近吐槽太多了。
于是黑毛在心中天人交战他到底该不该说,在他战自己的时候,温迪先行一步出去了。
她跑得快主要是因为她饿了。
温迪出去了很多次,但吃的都是小吃,比如杂果冰这种完全不饱肚子的东西。
在水里泡着真的挺容易饿,她还缺水。
出来后温迪先喝了一杯水,然后再拿材料做菜,饭,呃都不是。
她打算做的这玩意叫馍。
先生火,温迪用碗装了一块猪油,放在火边热融。然后进储藏室拿了小半盆的小石头,都是表面光滑的那种,没棱角,摸上去很舒服。她用水把这些石头全部洗干净,铺在火边烤干后,在这些小石头表面都涂上花生油。接着,把它们全部放入铁箱中,将铁箱架在火灶上加热,然后将它交给黑毛,要他用木勺不断翻炒这些小石头,要炒到灼热并烫手的程度。
在他炒小石头时,温迪去做馍坯。
先磨一些小麦,筛去麦壳,留下小麦粉,在料理台上铺一块木板,倒入小麦粉,用手按出一个窝,然后拿走放在火边融化的猪油,倒入面粉中,撒一点点盐和糖,再加一些磨碎的花椒叶,打一个鸡蛋,接着反复揉搓面粉和其他食材,将它揉成面团,直到将面团揉得光滑柔软为止,遂将它分成一个个小的馍坯。
接下来取擀面杖,将这些小馍坯擀成薄片,将铁箱中炒得滚烫的石子取出一半,将馍坯平铺在铁箱底部的小石头上,再将刚刚取出的滚烫小石头重新放回,压在馍坯上部,再盖上铁箱。火灶中保持火势,给馍坯下烙上烫,几分钟后石子馍就熟了,圆滚滚的表面有着一个个石子大小的烫痕,是焦黄色的,馍的表面底色则是浅浅的灰黄色。
石子馍的表面凹凸不平,圆形类饼,味道偏咸,吃起来香香脆脆。
好吃,还容易吃饱,是极其优秀的主食。
它不需要任何配菜,干嚼就极好吃,温迪从泳池里出来正是最饿的时候,连续吃了五六个才慢下来。黑毛更不用说,吃了八个还精神满满。
他评价:“就是有点干。”
“这个不用配饮料,配白开水就行。”温迪说着就起身去倒了两杯,一杯推给黑毛。
两人吃得尽兴,温迪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直到吃完收拾完准备睡下,被阿黄用带怨念的目光直视,温迪才想起来。
呃,它的晚餐被忽略了。
“明天,明天好吧?”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显然,不好。
阿黄也不是大叫,就是可怜巴巴地扒在火炕边上低声叫。
就显得很惨。
温迪疑心它是卖惨。
但她,偏偏就吃这套。
“行,吃骨头好不好啦?”
温迪重新起床,给阿黄做好骨头汤才得回去躺下的机会。
骨头汤挺难炖的,她烧了好大一锅水,等它煮开就等了蛮久,再把骨头炖香,更久。
等她快睡着时才想起来……
她为什么要煮骨头?
煮猪杂阿黄也照样会吃啊!
猪杂冷水下锅,水烧开猪杂也熟了。
阿黄又不挑食。
啊!
就很气。
但骨头汤都已经煮好了,再气好像也是气自己。
这样一想。
就更气。
温迪气到翻来覆去睡不着。
深夜才重新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