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为将军解战袍

分卷(46)(1 / 2)

邵茜突然走出来,老御医脚步一顿。抬头打量邵茜两眼,观她眉眼和楚云闲有些相似,猜到她的身份。老御医没忙着回答,而是摸着花白的胡子,看向梁君末,两个人隔空交换一个眼神。梁君末微不可查的点头,老御医了解,换上一副沉重的表情,叹息道:楚将军现在的情况我已经稳住,不过楚将军这是抑郁成疾,恕我无能为力。

抑郁成疾,无能为力,每一个词邵茜都明白,可把它们合在一起放在楚云闲的身上,邵茜就听不懂。她心里就像刀割一般难受,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楚云闲的性格说不上开朗外向,可也坚韧不拔,能把他逼到抑郁成疾的地步,可想而知,他在此地过的有多不开心。

青儿一直都知道楚云闲生病,但不知道是什么病,老御医不说梁君末也不说,每次她问都是敷衍之词。猛然之下听见抑郁成疾四个字,青儿大脑一片空白,瞬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怀疑老御医是在忽悠人,楚云闲怎么可能会抑郁成疾?他和梁君末感情深厚,每天没事就凑在一起你侬我侬,她看着都觉得甜蜜。青儿实在不明白抑郁二字从何而来,这简直天方夜谭。

邵茜情绪不稳,梁君末让青儿送老御医回去。老御医摸着白胡子,和梁君末交换一个只有彼此懂的眼神,说自己一把老骨头禁不起折腾,让青儿走慢些。青儿表情有些丧,听见老御医的话,勉强挤出一个笑,低声答应。

等老御医和青儿远去,邵茜站起身,说想进去看一眼楚云闲。

梁君末点头道:娘不远千里而来,我若是找理由推脱不让你看,岂不是不懂礼数?只是云闲病情来的凶险,现在恐怕还在昏睡之中。

我就看看他。梁君末的话让邵茜心生不满,她口气冷淡的回道,看向梁君末的眼神极度不善,带着愤懑和不满。

梁君末知道邵茜心里在埋怨,苦笑道:请!嫂子和二哥也去吗?我还要招待张大人,恐不能同行。

张达不是楚家人,他只是护送楚家人前来,所以进不进去看楚云闲都没有关系。而且刚才老御医的话已经足够,他不需要确认什么。

梁君末先是戚国的王爷,而后才是楚云闲的夫君,他先招待来使并没错。但在楚云闲病重的情况下,他还做出这样的选择,难免会让楚家人心里不舒坦。

邵茜心里只念着楚云闲,对梁君末的态度反而不在意。此时此刻,在她心里任何人都比不过楚云闲。比起邵茜,楚云戈反而被激起怒意,要不是舒兰在一旁拦住,他肯定当场爆发。绕是如此,他也没压住怒意,气的甩袖,冷哼一声,让舒兰推自己进内室。

大王爷这样做就不怕楚家翻脸吗?张达搁下手里的茶碗,笑盈盈的看着梁君末。不管梁君末是故意做戏给他看,还是真的不在乎楚家的看法,他都看的很高兴。邵茜这一路没少给他脸色,今夜看到她不痛快,张达心里就畅快。

张大人说笑了,楚家的面子我自然要顾,不过你的面子也不能拂。梁君末敛去面上的悲痛之情,露出两分狡黠的笑意,换上一贯的笑脸道:大人舟车劳顿,想必也不想看我和楚家对峙,不如先去休息。等我稳住楚家的情况,在和你叙叙旧。

张达点头,梁君末把自己的悲伤都收敛的一干二净,让人觉得刚才那些不过是错觉。这无疑让张达吃一颗定心丸,虽然他想看邵茜吃瘪,但也知道目前这个情况他不能去触楚家的霉头。不然惹毛了邵茜,他讨不到好果子吃。楚云闲若真在王府有个三长两短,他贸然凑上去三两句不对,邵茜悲痛之下能提剑砍了他。

让管家带走张达,梁君末站在门口等他离开院子才转身进内室。邵茜坐在床榻前抹眼泪,楚云闲还没有转醒的迹象,楚云戈和舒兰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原本他们还打算让佛手帮忙看看,可是他们刚进都城,佛手就说自己有事不能和他们同行,要先走一步。

佛手毕竟是受人所托留在楚家,他要去要留都是自己的自由,楚家不能勉强。

梁君末进屋后,屋子里的三人都当他不存在,只有舒兰抬头看他一眼,见他大步过来,浑身上下不见半点着急的样子,气的浑身发抖。楚云闲昏迷不醒,梁君末没有先照顾楚家的感受,而是先安排随行的张达,这一点本来就做的不对。现在还这般吊儿郎当,绕是舒兰性格温和,也怒上心头。

梁君末挨了冷遇摸摸鼻子,知道他们都在气头上,觉得是他没有照顾好楚云闲,才会导致这一切。不过这样也没错,因为这正是他和楚云闲要的效果,能骗过楚家,自然也能骗过张达。

娘,二哥,嫂子,你们先别忙着伤心,逸之没有大碍。

邵茜哭的梁君末心疼,他当年在楚家受过邵茜恩惠,娶了楚云闲以后,心里就把邵茜当亲娘对待。现在看见邵茜如此伤心,他心里不仅难过还有点愧疚自责。

邵茜抹眼泪的动作一顿,诧异的看着梁君末。刚才梁君末当着张达的面说的是云闲,现在说的却是逸之。这两个字除了楚家人,旁人根本不知道是楚云闲的字。

楚云闲连这两个字都告诉梁君末,梁君末还说的那么自然,显然平日里没少这样称呼,可见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像刚才那般恶劣。

许是听见梁君末的声音,躺在床上的楚云闲悠悠转醒。他先是盯着床顶看了一会儿,视线才缓慢移到床边,落在邵茜的身上,出声道:娘

虚弱的声音让邵茜立刻回头,楚云闲揉着额角撑起身,目光在周围扫一圈,看清楚房间里有哪些人,最后视线落在梁君末的身上,问道:情况如何?

已经让管家带他下去休息,有人盯梢,不用担心。梁君末回道,看见楚云闲起身,他想过去扶他,又觉得当着邵茜的面不妥,只好站在原地没有动。

楚云闲朝他看一眼,见他没有动作,自己起身披上外衣,盖好被子,让自己不至于在娘和哥嫂面前失礼。

其余三人被他二人的哑谜说的愣神,楚云戈最先反应过来,直视楚云闲沉声道:季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云闲朝梁君末看一眼,梁君末轻咳一声,连忙上前解释道:二哥不用担心,逸之的确病了,不过只是小染风寒,最近御医开的都是治风寒的药。他之所以看起来那么严重,是我们演的一场戏,目的自然是为了让你们过来一叙。

真的只是风寒?邵茜不信,扭头看着楚云闲,见他脸色苍白,怀疑又是他们在骗人。

楚云闲点头,老御医给他行针开药,不是治病,而是让病情看起来更严重。不过也真的是看起来,实际对他身体没有损伤。

那好端端怎么会染上风寒?看到楚云闲点头,邵茜心里才踏实起来,不过对生病这事还是有微词。

楚云闲被问的一怔,眼神飘忽往梁君末看一眼,含糊道:天气变化无常,不碍事。

邵茜没错过楚云闲的眼神,知道其中有猫腻,看梁君末一眼,对楚云闲道:你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你让我如何放心。

楚云闲甚少生病,第一次被邵茜数落,一时顿住不知道怎么接话。

梁君末站在一侧,心里莫名觉得邵茜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心虚不已,忙道: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逸之让娘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