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廖和裕吗?」说到最讨厌的傢伙,应该是莫成程和廖和裕其中之一吧。如果非要分出个胜负,廖和裕稍微胜出一些,但莫成程个偽君子其实也很讨人厌。
「没错,你很讨厌他吧?只是有几个臭钱就跩个二五八万的,何况那钱还不是他自己赚的。你想想,如果你的女人被那种人骗走了该怎么办?」
「姜姐才不会看上那种傢伙!」虽然听见黑影说姜姐是我的女人让我有点心虚,但我还是必须强调一下姜姐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否则那傢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追不到姜姐了--呃,虽然我也一样就是了……
「可是他受邀也是事实啊,那就证明那女人不讨厌他,他还是有机会的。你说,给那种人渣机会不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这倒是呀……那你说要怎么办?你该不会真要我去捅他吧?」
「不好吗?」
「等一下,我不知道你是生在哪个时代,可是现在杀人可是要判刑的哦,昨天那种恶作剧可再玩了,知不知道?」
「……好,我可以先帮你解决掉廖和裕。」
「哦,别搞得太过火,大概让他发疯脱裤子,到大街上放鸟飞几圈就差不多了吧。」
「我自有办法。」
不知为何,总觉得黑影的声音中混杂了些奇怪的笑意,但此时我并没有在意,而是问:「对了,还没问你叫啥呢;老是叫你呀你的叫也挺不方便的。」
「就叫我黑魂吧。」
「这名字虽然贴切得很,但……你没个名字吗?我是说你还活着的时候。」话刚问出口,我又立即想到他刚说过的话:「对哦,你不能说我以前是谁,大概也就不能说你以前是谁了吧。」
「嗯。」
「好,那以后我就叫你黑仔吧。」
「等等,我说了我叫黑魂吧?你以为是收养了条狗吗?」
「嗯?黑仔你还需要吃喝吗?那我可能养不起你……」
「……算了。」话罢,黑影忽然一缩,成了个小点,然后凭空消失了。
「喂!黑仔!你去哪呀?如果住在我这的话可要帮忙分担房租哦,还有……」
黑仔消失之后,任我怎么喊也没有再出现。大约是当天下午,我就开始怀疑那是不是我早上睡昏头作白日梦了。
下午趁着收拾昨晚那片狼籍的空档,顺便也把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房间稍微整理了下,晚上则帮临时请假的工读生代了晚班。
「黑仔,喂、黑仔,你在不在呀?」每当没客人时,我都会这么喊上两嗓子,看看能否再把黑仔给唤出来。
不过都快下班了,别说把鬼给喊出来了,倒是让正好走进门的客人和刚到里头排货架的工读生对我投来诡异的目光。
这事我可真是想解释都无从解释,最后也只好当作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安静下来专心工作。
「哦?在呢。打工仔,挺努力的啊,来,算钱了。」
一抬头,看见的就是廖和裕自上方俯视的鄙夷笑容。
「……一共是两百二十五元。」我克制住翻涌在胸中的怒气,制式地说道。
「多点笑容啊、笑容。」
我扯了扯嘴角。
「不错,赏给你的,不用找了;加油啊。」
我低头一看,两百二十五元,确实是不用找了。
「昨天欠诗茵的礼物记得要补啊,可以的话最好送得比我好,别丢脸了。」
「……」
「干嘛不回答?说不出话啊?算啦,也不期待你个老工读生能变出啥把戏,你还是乖乖去挖些二手市场的垃圾吧。」廖和裕鄙夷地看着我掛在手上的手鍊,然后提着塑胶袋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便利商店。
「呸,为富不仁就是这种人。」直到电动门再次关闭,我才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这傢伙,纯粹就是来噁心我的呀!
--他该死,不是吗?
「哇!」我猛的向后一退,撞上了香菸架,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后头另外一名工读生立刻便衝出来察看。
「抱歉,刚刚没站稳撞倒了。」我对他解释了一句,转身确认香菸有没有掉、架子有没有歪等等,口中却低声骂道:「黑仔,你想吓死我啊?」
--真这么容易死就天下太平了。
「……我今天找了你老半天都不出来,现在突然又冒出来想干嘛?」
--那垃圾凭什么狗眼看人低?瞧瞧,他还特地老远跑过来奚落你呢。
「是啊,他凭什么……?」
--有钱又如何,给他一刀,让他怕你一辈子。
「让他,怕我一辈子……」我拿起收银台旁的美工刀。咖啦咖啦咖啦,锈得厉害的刀片有种异样的美感,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似的。
--对,追上去,看看他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容吧、好好嘲笑他一番,如同他嘲笑你一样。
「对,该吓吓他……」
我踉蹌地走追出店门,店旁停了辆眼熟且风骚的亮红色宝马,里头有个长发女子,长得来挺漂亮,就是浓妆艷抹的,有股子浓浓的风尘味。
廖和裕就搭在车门边,口中刁着香菸,一面与车中的女子交谈,一面露出低俗噁心的笑。
--就这种垃圾也敢追你的女人?不教训教训他行吗?
「当然,该教训、该教训……」
我握紧美工刀,衝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