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还是绷着脸,却似乎想不出该说什么,憋得脸都红了。
姜诗韵却已经站起了身,淡淡地说:「你说是小偷,那他偷了什么?」
「这个!」我赶忙捡起那尼龙包,向姜诗韵递去。虽然夜色昏暗,但我隐约能看见她手上有些血跡,肯定是刚刚跌倒时擦伤的。
心中愧疚,我没敢盯着她们看,低下头等了会,却没听到我预料中的理解。
「这什么?」
抬头,看见姜诗韵手中拿着的是……一包细麵,和便利商店贩卖的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你再看看!他肯定偷了钱包、银好卡、房地產啥的啊!」我有些迷糊了,顾不得愧疚,站起身来。
姜诗韵退了一步,姜姐则像隻护着孩子的母鸡一样挡在我面前。我瞪着眼,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你说的小偷?」姜诗韵索性将尼龙袋中的物品一股脑倒出来,满地都是食物。罐头、麵条、小饼乾、麵包等等,完全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怎、怎么可能!」我忍不住又说了一次,扑上前去将地上的物品捡起察看--毫无异状,就只是单纯的粮食罢了。
这一次,姜诗韵没有闪开,而是站在我身旁,一言不发。距离近了,我可以看到她的手掌上有着些伤痕,上头还滴出了鲜血。
我看向她,终于抵挡不住心中的愧疚:「呃……抱歉。」
见到我道歉,姜姐的面色终于平缓了下来:「你也受伤了,回去包扎下吧。」语气中有些疏离,令人难受。
也是听姜姐说了,我才发现自己现在满手是血,如今却一点也不觉得痛。
我就这么带着沮丧的心情,久违地单独踏入姜家。我手上的血大都是那胖子的鼻血,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受伤。
除却一开始我被打倒时受的伤,还有些是我揍他时打到牙齿被割出的伤口。等等,揍他时……
「黑仔,你这傢伙还在?」
「什么?」姜姐抬起头,满脸的疑惑。她刚处理完姜诗韵手上的伤,又来替我擦消毒水。
「没、没事。」我嘴上装傻,心头却想--刚刚肯定又是黑仔在作怪,这傢伙还没走!
当我踏上归途时,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四点。因为昨天换了白天班,所以这时间脑子已经有些昏沉了。
「黑仔,王八蛋给我出来。」我低声唸叨,在漆黑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神经质。
这傢伙,只有在那种时候才冒头出来,显然是想要害我不小心宰了那胖子。
「你到底跟我有什么仇啊?弄死一个廖和裕还不够你交差?你到底是什么玩意?手鍊上的阿拉丁神灯吗?蒐集七条命可以实现愿望吗?」
说了老半天,却只觉得自己跟个病患似的……这样下去不行。当下我毫不犹豫掏出手机拨通易少彬的号码,时间是凌晨四点十三分。
「易少彬,出来!」
「……啊?你睡迷糊了啊?」易少彬还没清醒、显得沙哑的嗓音自电话中传来。
「你才睡迷糊了,我是想睡了!」
「那你不去睡在这扰人清梦是有病啊?」
然后,我就被掛电话了。
「帅哥,猜猜我是谁。」我捏着鼻子对手机说道。
「我知道一间不错的诊所,早上开门再介绍你过去;晚安。」
然后,我又被掛电话了。
「睡死你啊王八蛋,黑仔又出现了你还有心情睡!」我直接大骂。
「……你在哪?我立刻过去。」
「我要回家睡觉了,晚安。」
然后,他被我掛电话了。
心情愉悦,看来今天能睡个好觉。
关了手机,回家倒头就睡。当我再次醒来时,时间刚过下午两点,感觉浑身像是要散架了似的,手上的伤口也痛得厉害。当我再次开啟手机时,收到了满满的未接来电,还有几封简讯。
简讯的内容从一开始的「给我接电话!」、「别玩了快接!」,到之后的「你到底在干嘛?不会真的把我吵醒就去睡了吧?」、「行了算我怕你了,下次请你吃顿好的如何?」,最后则是「拜託快接……」、「别这样,快接电话……」
--老天,弄得我都觉得自己像是拋弃了痴情女孩的负心汉了。
「喂,老地方见,别哭了,知道吗?」电话一接通,我便说道。
「你们原来是这种关係啊……我就知道。」想不到的是,回答我的显然不是易少彬,而是个女孩的声音。
「等等等等,你谁?」
「郭奕璇啦,你快把他领回去好不好?」对方似乎也懒得多花心思开玩笑,马上就进入了正题。这女孩不知是不是受了姜诗韵影响,给人的感觉也有些冷淡。
「他在哪啊?」
「你们的老地方啊,他从刚刚就一直缠着我不放,烦死了。」
「那他人呢?」
「睡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