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从前几个学生去河上破冰钓鱼,我吩咐了厨房得了鱼就做汤,中午你可得回来。”
“好好好。”卫瑾瑜连忙点头,一看就馋得不行。
等他坐上马车出了府门,卫瑾瑜一抹嘴就翻墙出了姜府。
她也想过在于崇家里放点物证给皇后,后来又觉此事不妥,郑裘蠢,于崇却不蠢,他和昭义节度使牵连甚深总会露出些端倪,不必急在一时。
今日她要做另一件事。
走到离姜府不远的一处别院,已经有五六人正在等她。
“走吧。”
“是。”
圣后端坐明堂之上,堂下大理寺卿正在读郑裘罪状的最后几行。
“既然此案已查清,罪人郑裘夷九族。”
金袍加身的女子疾声厉色,仿佛恨极了郑家,一点也看不出她一直想将煊赫洛阳的河南于氏一并扳倒。
于崇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
圣后看了一眼于崇的冠,又说道:
“郑家可谓世卿世禄之家,却与吴国勾结做出谋害圣人之事,尔等站在明堂之上,也都是世卿世禄出身……”
众臣连忙道:“圣后,我等忠心报国天地可鉴……”
圣后的脸上有些无奈。
于崇心中暗笑,没有扳倒他于氏,她竟然将怒气撒在百官身上。
圣后卫氏,不过如此。
众人皆知皇后不过是再无力扳倒于氏只能生气罢了,反正郑裘谋逆一案已经定案,再不会牵累旁人。
一小黄门从柱后匆匆跑到阶下,趴在大太监耳边说了几句话。
大太监大惊失色,慌忙对圣后道:
“启禀圣后娘娘被关押在天牢的罪人郑裘被人杀了!”
明堂上顷刻间安静下来。
“被人杀了?”
“回禀圣后娘娘,报信之人正在明堂之外。”
圣后笑了:“好,好得很,大梁的尚书省侍郎下毒谋害圣人,大梁的天牢可随意杀人如入无人之境,我们大梁还算什么?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你们既然将此案定下,可否告诉我,郑裘被杀又是何案呀?”
刑部与大理寺众官跪在地上瑟瑟不敢言。
“今天的朝议不必在明堂了,我与百官在这紫微城的明堂里,有人正在天牢里杀人,我这皇后不必做了,你们这些尸位素餐之辈也不必为官了,起驾,去天牢。”
“娘娘,天牢浊气伤身……”
“再浊的气也比百官无能让我舒畅,走!”
堂上文武都偷偷看向尚书令姜清玄,皇后做出如此不成体统之事你竟不管么?
“皇后娘娘。”终于,姜清玄说话了。
他说:“臣以为,带文武百官去此事不妥。”
圣后抬眼看他。
“能让人闯入天牢杀人,能知道今日郑裘谋逆案结案,怕的是郑裘说出些从前没说的,能做到此事的,能与郑裘勾结的……只怕就在明堂之上。”
姜清玄一语惊天。
百官惶然,他们当朝的圣后娘娘别的不会,关人可是驾轻就熟啊!
“好,你们就留在明堂。”
圣后说的“你们”里也包括了她的外祖、尚书令姜清玄。
姜清玄再未说什么,弯腰恭送圣后。
谁会在这个时候杀了郑裘呢?
姜清玄知道郑裘不会谋逆,就算有胆,他也做不到。
既然没有谋逆,那自然没有谋逆的同伙。
要么是郑裘从前和人合伙做了见不得人之事,可那人也不必在此时铤而走险,毕竟稍有不慎就是谋逆同犯。
要么是有人要用郑裘的命搅得朝廷大乱。
会这么做的人,巧了,他府中就住了一个。
唉,这么一闹,她今天只能自己一个人喝鱼汤了。
姜清玄心中有一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