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声嘶力竭地吼着:“凭什么你还活着!”
“......”
“是啊。”戚禾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吊儿郎当的,“我也好奇这件事,不然你去帮我问问老天,我为什么还活着?”
“......”
似是被她刺激到,程静哭腔变得凶狠,“你没有资格死,永远都不可以去死。”
“......”
“你一辈子都应该给我做牛做马。”程静带着泪一字一句,似是提醒又似诅咒道:“你们戚家所有人——”
“......”
“都不配活着。”
闻言,戚禾眼睫稍抬,忽而笑了下,“程静,这几年你在医院待着怎么就没点长进?”
程静立即骂出了声,情绪极为激动:“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
“当初如果不是我,现在变成神经病的就应该是你!”
“那还真谢谢你了。”戚禾似是完全不在意,语气散慢道:“叫程砚给你多吃点药,睡着了总比醒着好。”
话音落下,没等程静说话,戚禾直接掐断了通话,熟练的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做完一切后,戚禾把手机放下,起身走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掌心接过冷水,冲洗着脸。
冰冷刺骨的水,刺激过她的神经。
起着降温的作用。
稍稍缓解着她的情绪。
戚禾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配活着。”
——“现在变成神经病的应该是你。”
脑子里还回荡着程静聒噪的话,戚禾盯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后,嘴角忽而轻哂一声。
是啊。
那她怎么还没变成神经病?
戚禾收回眼,抬手随意擦过脸上水渍,转身走出浴室时,开灯的一瞬间,这才注意到屋内的熟悉又陌生的装潢。
刚刚醒来的时候,她根本没觉得不对,然后又被程静那通电话打断,也没来得及开灯。
此时,戚禾看着这儿的自己之前睡过的客房。
之前被酒精麻痹的脑子,经过一觉后。
在这一刻。
昨夜半醉半醒的记忆,以及在这儿房里和许嘉礼的对话。
全部都冒了出来。
戚禾站在浴室门口,神色呆滞,过了一会儿后,她脚步移动往前走,走到床边坐下,失神的看着旁边的空地。
那是昨晚她和许嘉礼站着的位置。
“那你可以陪我去睡觉吗?”
脑子里倏地弹出了这句话。
三秒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戚禾眼眸微张,立即收回眼。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在这瞬间砰地一声炸开了,脸颊和耳朵也迅速变得滚烫发热。
什么?
陪她?
还睡觉?
什么玩意儿!
这话是她说的???
戚禾根本是难以置信自己能说出这话,也不敢相信自己还伸手去拉许嘉礼,并且挽留他。
但震惊过后,她也想起了后边自己说的“我害怕”,还有。
许嘉礼的安抚。
戚禾坐在床边,莫名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头,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她如烫手山芋般,立即收回了手。
微乱的长发掩盖了她有些不自然的神情。
可能觉得这事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戚禾坐了一句会儿后,忽而起身往窗台走去,她伸手打开玻璃窗,把头探了出去,尝试吹吹风让自己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