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头没尾的话, 明显许望是听懂了, 连忙开口:“我不走!我才来多久啊,我过完节再走!”
“没人请你来。”许嘉礼低下眼, 提笔继续写着作业。
“你什么意思?”许望皱眉, “我是来看你和奶奶的,凭什么让我走!”
许嘉礼只做没有听见, 安静的写着。
而许望性子明显浮躁的很,直接开口喊人:“喂, 许嘉礼,废物, 喂!”
喊了几声后,见他一直没有回应,最后没办法才喊了句,“哥!”
这声似是起了点作用, 许嘉礼抬眸看他,“爸妈没告诉你少来这儿?”
“说了。”许望语气有些硬,“他们还让我别来打扰你养病呢,说你一个人要清净一点。”
许嘉礼垂着眼睫,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忽而嗤笑一声。
许望看着他的笑,一愣疑惑道:“笑什么?”
许嘉礼放下笔,抬眸看他:“那你怎么不听话点?”
“我这不是,”许望顺口就想说什么,可话到一半忽而顿住,转而成了拽气的模样:“我就是想来......”
许嘉礼看着他两秒,忽而打断他的话,“许望。”
许望没料到他会叫他的名字,连忙一喜,“怎么了?”
许嘉礼的眉眼透着薄凉,语气似是奉劝道:“你应该听话。”
“......”
“少来这儿。”
当时站在墙角的戚禾,听到这话垂下了眸,随后就听到了许望生气开门离去的声音。
下一秒,就传来了许嘉礼的声音,“姐姐准备看多久?”
“......”
被人发现,戚禾倒也没什么尴尬,坦然的走出墙角,慢步来到他的窗前,拖起音调说:“你不说,我正准备出来的。”
许嘉礼看她,明显不信。
对着他的眼神,戚禾轻笑一声,“还不知道你有个弟弟,挺意外。”
她手肘搭在窗台上,想着刚刚的许望的态度,单手支着下巴看他,“亲的?”
许嘉礼随手把本子合上,“嗯。”
戚禾点点头,随意道:“那你爸妈挺宠的。”
什么都教,还真是口无遮拦。
闻言,许嘉礼不甚在意,语气淡淡:“不然能宠谁?”
戚禾不假思索道:“你啊。”
两个字落下。
许嘉礼的心脏重重一跳,毫无波澜的眼眸起了变化,他侧头盯着她。
因为窗台不算高,戚禾当时就半弯着腰,单手撑着下巴,上下扫视了他一眼,淡笑道:“许嘉礼,刚刚姐姐听到你那亲弟弟叫你废物,来,你告诉姐姐你哪儿废物了?”
许嘉礼眼睑一颤。
戚禾目光下移,与他对视,眼睛轻笑弯起,声音散漫又带着理所当然,似是哄着,“哪来的小废物呢,看看我们家嘉礼弟弟,学习好,长得又帅气漂亮,平常疼你都来不及了。”
下一秒。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笑,“不宠你宠谁?”
......
车辆驶过车道,戚禾收回已经回温的手,边活动着,边想着以前的许望和现在的区别。
可能是几年不见了,当初那个骄纵跋扈的少年已经变得阳光温和。
可戚禾还是记得,当时他说的话。
少年年纪尚小,根本不懂如何表达。
表情和动作轻而易举的就能被看破。
可他却又用着最随意坦然的语气,将大人们藏着阴暗展露无遗。
深深扎心。
刺骨。
那些话语,被少年传述又变成了他常以拾在嘴边的话。
仅仅是几个字词。
却往往,最伤人。
所以戚禾对许望一直都不怎么喜欢起来,即便是他当时年少,但那些话和事都变成了现有的回忆。
难以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