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珩蹙眉,“父皇看起来像是这样不通情达理之人?”
毓儿摇头,“不是,母亲说父皇大概不喜欢狗。”
司马珩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不喜欢狗了,“为何这样说?”
阿景回答:“母亲说,同性相斥。”虽然他并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珩也不大理解,但直觉并不是好话。
毓儿忽然又想起来一件顶重要的事,“父皇,你和母亲会分开吗?”
司马珩:“自然不会,为何这样说?”
“毓儿前几日听说,朝露殿的选侍娘子,日后得了封赏,便要分派到各宫去住了,原觉得很高兴,皇宫里总算可以热闹些了,但毓儿提了一句,阿景说,若那些娘子日后得了封赏,便不能时常陪母亲了。母亲不高兴,毓儿也不高兴。”
阿景记性好,一字不差地复述了母亲的话:“母亲说,母亲只有父皇一个夫君,也盼望父皇只有母亲一个娘子,可若来日父皇有了旁的娘子,那母亲也去寻新的夫君,如此才算公平。”
司马珩眉头紧皱,似乎咀嚼了许久才理解其中含义,“你们母亲真这样说?”
毓儿和阿景点点头。
司马珩抚了下额头,有些疲倦地躺下去,呢喃道:“她果然想嫁许多夫君。”
阿景见着父皇原本很高兴,可三言两语又被愁绪填满,小声道:“父皇不要娶别的娘子可好?姐姐说,若母亲去找别的夫君,便让母亲带她走,阿景不想和姐姐分开。”他作为皇子,是一定不可能离宫的。
毓儿微微蹙眉,总觉得这话像是挑拨离间,于是不甘示弱地互揭老底,“阿景还说,若父皇不要我们,我们也不要父皇了。”
司马珩:“……”
旁边太监们倏忽跪了一地,惶恐道:“陛……陛下莫生气,童言无忌。”
沈荞进门的步子忽然放得很轻。
这……虽然没听到说了什么,但总觉得后背有些凉。
司马珩倏忽转头,幽幽看她,“小荞……”
沈荞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和缓,“陛下脸色怎么这样差?”
仿佛又是那个温婉的贵妃。
司马珩眯了眯眼,只恨自己卧病在榻,不然定是要好好收拾她,他的贵妃,还有两幅面孔呢!
他示意边上太监带走毓儿和阿景,等人都走完了,才对她说:“怎不骂了,孤想听你骂我。”
沈荞:“……毓儿和阿景同陛下说了什么?”这俩小鬼给她挖了什么坑吗?但四岁的小鬼头,应该说不出来什么囫囵话才对,“你莫听他们乱说,话都还说不利索呢!”
司马珩:“没说什么,就说你方才那么凶,是不是不喜欢他们父皇了。孤说没有,正是因为爱之深,所以责之切,母亲对父皇情深意切。”
沈荞看他那样认真,就信以为真了,抬手给他拉了下被子盖上去,“你同他们讲这些肉麻话。”
司马珩弯了下唇,“没有,孤随口编的。但孤想听你说,你既不想骂,那说两句肉麻话听听。”
沈荞:“……”
想打人。
第五十三章 欺骗她感情
司马珩终于回了宫, 只是病重的消息,依旧是瞒了下来,沈荞近前照顾着, 却每每被他气到, 因着他这个人自傲自我惯了,总是固执不听话。
且他最近越发没有皇帝威严了, 总是恶劣欺负她心软。
这日里沈荞刚嘱他不要乱动,他转头又从床上下来见李冢, 沈荞便气得不想管他了。
“陛下既如此能耐, 自然不需臣妾照顾了, 臣妾告退了。”
“小荞……”他在背后叫她, 可沈荞大步走了,容湛过来想拦她, 沈荞瞪了他一眼,容湛便是再听司马珩的话,司马珩没明确说拦下来, 他也不敢强行拦她。
沈荞冷哼几声,扬长而去, 往承贤殿去了。
路上叶小植匆匆跟上来, 低声说:“娘娘就这样走了, 陛下会生气吧?”
“我还生气呢!”沈荞在脑海里细数他的累累“罪行”, 越想越生气。
叶小植仍是担忧, 叮嘱, “要不我让亭儿在那里守着?”
亭儿是沈荞新收的侍女, 年纪尚小,半个哑巴,只会说简单的字词, 进宫里头的时候瞒天过海来的,进来半个月才被发现是个哑的,尚宫局要治她欺君之罪。
沈荞路过,就开口说赐她二十大板吧!
那丫头倒是个聪慧的,知道沈荞是救她,本是死罪,可沈荞这样开了口,死罪便免了。
她原地磕了三个头。
沈荞后来就把她收进清和宫了,起初在外殿掌灯,勤勉认真得近乎执拗,再后来近前做侍女了。
沈荞摇摇头,“她话都说不利索,凑过去,若陛下问她话,岂不无妄之灾。”
沈荞恍惚了一下,觉得自己近来越发肆意妄为了,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叫王生过去吧!他自会圆话。”
司马珩不在这些年,王生一直待在沈荞身边,她不说自己对他有多好,至少从未亏待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