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华关好门,坐在敖烈身边,简单地说了一遍事情,他从兜里掏出一串东西递给杨小戟:“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是护身符?”
古旧的铜钱上串着红绳子,被水泡得滑溜溜,杨小戟从腰间也摸出同样的挂饰,两个摆一起,竟然一模一样!
众人看向杨小戟的眼神透着一丝古怪,满脸卧槽你丫跟那人是什么关系的表情盯着杨小戟,杨小戟回过神,连连摆手:“不是啊不是啊!不是我掉的啊!”
洛云松:“知道不是你,但你跟那人是什么关系?”
杨小戟搔搔头:“也没什么关系……我不认识那人,真的,你们不要这样的表情啦!这个是护身符没错,但又不是普通的护身符,在仙界修道的人,每人都会配上一个这种东西。”
徐华沉思了片刻,说:“你的同行?”
“对。”杨小戟的眉头拧成一团,“难道周永飞死在河里,掉下了那么一串东西?”
“没准是其他人呢?”敖烈说。
杨小戟苦笑道:“若是其他人还好,就怕是周永飞,仙界修道的,比起人间修道的,可是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天天:“汪!”主人,你的水平哟啧啧啧!
杨小戟哼哼唧唧地踢踢天天,天天缩回床底下,咧开嘴,似乎在哈哈大笑。
众人讨论了一番,决定深夜的时候再去荷花池一趟,敖烈和徐华去得太匆忙,在地下湖里转了一圈就走了,连岸都没上,敖烈也想再去看一看,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回有了目标,相信能趁着黑夜跑一趟来回。
杨小戟带着单子去采购物品,敖烈和徐华则是回去洗澡补眠,约好晚上在医院里碰面,洛云松通宵没睡,这下子也有点儿困了,他正想着睡一觉,看到严实拿着壶倒水,壶里还剩下一口的分量,白色的水垢沉沉浮浮,洛云松抬手夺过杯子,尽数泼进了垃圾桶里。
严实:“……”
洛云松拿着水壶下床道:“我去打水。”
严实看他脸色不太好,脾气也泄了,劝道:“我去吧,你看上去比我还虚弱。”
“不用不用。”伺候老婆是应该的。
严实斜眼看他,忽然冒出一句:“伺候老婆是应该的?”
洛云松噎了噎:“嗯……你会读心啊?”
“你他妈全写脸上了!”严实一个枕头砸过去。
洛云松一脸老子就是喜欢伺候老婆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把枕头又丢了回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严实问:“给我输的血是哪来的?”
“从其它血库调来的。”
“真的?”
“真的,松哥不骗你。”
“喂!松哥!”
洛云松回过头:“干嘛?”
严实望着他,轻声道:“谢谢。”
洛云松拿不准他谢的是什么,只得含糊地嗯了一声。
水房在走廊尽头,洛云松远远地看见水房门口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各层水房维修,打水请上十一楼。
洛云松出电梯后,一个人都没见着,十一楼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没有任何标示,也没有值班的护士,两侧的门紧闭,空空的走廊只回响着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洛云松有点儿心慌,总觉得这层楼不太对劲,一路走一路观察,他推开一扇虚掩的门,房间很小,没有窗户,只放了一张空床位,床榻上长期躺着人的缘故,被压出个凹陷的痕迹,他看着看着,恍然觉得上面躺着一个看不见的人,洛云松晃晃脑袋,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扭了扭门锁,门锁上方有个扇形标示,从外面看,扭开锁的时候是绿色,关上则是显示红色,跟洗手间一个道理,洛云松见房间里没什么特别,又走了出去。
当他路过另一扇门时,床榻上,搭着脸的白布滑落,露出一个睁着眼的老头。
洛云松去到水房,用壶嘴对着水龙头,拧开阀门,滚烫的热水一下子喷了出来,溅了洛云松一手,洛云松被烫疼,手一松,水壶噗地倒下,热水哗哗打在壶身上,弄得到处都是,洛云松手忙脚乱地关了阀,扶起水壶,结果又被壶身给烫到了,他背对着门,呼呼地吹着手,完全没注意到走廊里的某扇门已经无声地打开,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个人。
洛云松打开另一边的水阀,用冷水冲着壶身,想着给它降一下温,眼角的余光瞄到有人往这边走来。
咯……咯……
那人越走越近,随着走动,骨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洛云松弄好水壶,把壶嘴对着水龙头,他这回学聪明了,慢慢调整水阀,控制着水流强度,那人影已经来到了门前,慢慢走进水房的灯光中。
“等等啊,很快好了。”洛云松的耳边响起咯咯的摩擦声,听着特别怪异,他转过头,正好对上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严实等啊等,还没见洛云松回来,水房就在不远处,打个水怎么那么慢?他刚下床,天天从床底探出脑袋,一口咬上了他的裤腿。
严实可以到处跑,但超级保镖天天不行,医院禁止带宠物,发现了,是要被赶走的。
严实摸摸它,笑道:“我不出去,就在门边看看。”
严实在门边探头探脑的时候,正好一个护士捂着保温杯路过,严实拦住她,问道:“刚刚你有没在水房见到一个……嗯,跟我差不多高的男人?长挺结实的。”
护士歪头想了想:“没有啊,我去打水的时候,只有一个女孩在泡方便面。”
“那……那你有没见到一个牡丹花图案的水壶?”
“有啊。”护士朝水房一指,“在边上放着呢。”
严实道了谢,快步跑去水房,水房边上排着一溜儿水壶,牡丹花的,奔马的,各种图案都有,他挑着牡丹花水壶一个个地翻,但是上面贴的房号,没有一个是他们房间的。
洛云松并没来过这儿。
臭基佬……你到底跑哪去了?!
严实心神不宁地回到房间,发现天天从床底下伸出脑袋,一脸严肃地看着天花板。
“天天,快躲进去。”严实催促。
“咕咕……”天天却发出低吼声,大眼睛还是盯着天花板,严实抬头看去,天花板有一只小飞蛾绕着灯管转,他搞不懂小飞蛾有啥好看的,正当他琢磨的时候,天天突然发出一声怒吼,猛地窜了出去,等严实追出门时,只看到天天闪电般的白影飞速地冲进了消防通道中。
洛云松肯定是出事了,严实想追过去看看,但以天天的速度,他根本追不上,而他又不知道出事的是哪一层,严实急得团团转,身后响起声音,那人说:“先生,请你回房间。”
医生戴着口罩,手里捧着个托盘,见严实满脸焦虑的样子,疑惑道:“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
严实躺回床上,医生用酒精给他消毒,拿起针筒,吸满了药水,解释道:“打消炎针。”
“好……好……”
打什么针无所谓,严实只盼着医生快点离开,他好给杨小戟打电话。
针扎进动脉,药水缓缓推了进去。
严实感到打针的位置一阵酥麻,他问:“消炎针不是打屁股的吗?”
“打屁股的是肌肉注射,一般情况是静脉注射,也就是打手背的血管。”医生很专业地解释道。
注射完,医生收拾好东西,叫他好好休息,严实一开始还能动一动,但麻痹感随着手臂蔓延到全身,他只觉得好困,好累,眼皮都睁不开,昏睡过去的刹那间,严实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平时给患者打针的,应该是护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