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状,误以为江凌是想在比赛中和沈灼清算恩怨,不记打地又开始起哄。
说起来沈师兄也参加了比赛,你们两个要是在比赛中撞见,胜负岂不是一眼就能定分晓?沈师兄应该很乐意把名额让给江师兄。
再度被卷入话题中心的沈灼抬头,故作诧异道:我没听错吧,你们说的是让给江师弟?江师弟实力强盛,修为高深,就算不借助外力也能稳入前十。怎么到了你们嘴里,他反而徒有虚名,连我都打不过,还需要我忍让?
这群弟子没礼貌,沈灼自然也不需要客气。他们这话看似针对沈灼,但实际上连着凌也被贬低。
一个堂堂正正的修士,既然站上赛台,就应当全力以赴,无论输赢问心无愧。
结果在这些弟子眼里,比赛可以儿戏,江凌的努力也可以是别人放水。
他们喜欢口无遮拦,沈灼也会让他们下不来台。江凌有些不悦地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满沈灼还是不满这些弟子的话。
曹疯子就爱这样的热闹,起哄道:哟哟哟,这话我可得记下来,免得比赛那天沈师弟真的放水。
曹疯子煞有其事,全然看不见沈灼和江凌之间的修为差距。
那些弟子被堵的没话说,面面相觑,想骂沈灼一句不要脸,又怕被沈灼抓着字眼怼回来,干脆直接闭嘴。
沈灼冷哼一声,正欲起身就听见墨卿语问道:沈师兄也参加了宗门大比?
这个也字带了一点惊讶,仿佛是没料到沈灼会出现。
沈灼坐回去,简短地嗯了一声。他看着面容被红光笼罩,明眸生辉的墨卿语,叙旧般闲谈道:宗门大比尚有一段时间,墨姑娘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来,你们到千仪山可是有事要办?
墨卿语没觉得沈灼是在试探,笑道:我和江凌多年未见,此番前来还是为了能给他抓一只妖兽结契,当做是送给他的礼物。
玄门之中,妖兽和人结契不是什么稀罕事,一些世家子弟都会契约一两只妖兽辅助战斗或者修炼。妖兽实力受到主人实力的限制,同时也能反哺主人灵力。
墨卿语对江凌有意,自然愿意把好东西都拿给江凌。
沈灼隐晦地看向其他墨家人,只见他们一言不发,形如傀儡,对墨卿语的话毫无反应,心里十分奇怪。
按照正常发展,他们此刻不应该痛骂江凌,极力阻拦吗?怎么一个个的好似没听见一般,默许墨卿语的决定?
墨家转性了不成?
沈灼若有所思,打趣道:我和江师弟认识那么久,从不知道他还有墨姑娘这样一位故友。江师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江凌闻言,看了一眼身边的墨家人,苦笑一声,没有回答。就连墨卿语也是欲言又止,神色有一瞬间的尴尬,脸上温柔的笑意微僵。
墨家的方向传来一声冷哼,有人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被墨卿语瞪了一眼,很快便没了声音。
气氛骤然尴尬起来,就连那些不懂状况的弟子也意识到不对劲,曹疯子为之侧目,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这个僵局,等着看好戏。
这是怎么了?沈灼顺势又问了一句,目光低垂,掩去算计之色。
墨家的人明显是被墨卿语压着,敢怒不敢言,而不是真的接受了江凌。也就是说在这个变故中,真正有变化的人是墨卿语,而不是墨家。
时辰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第一轮守夜沈师兄可愿同我一起?
隐秘的过往不便说给外人听,江凌出言打破僵局,岔开话题。
想到明日还要赶路,其余的弟子没有违背江凌的命令,纷纷起身。墨家的人也没打算留下,墨卿语稍晚一步,叮嘱江凌注意安全。
曹疯子不愿意沈灼和江凌单独相处,想要留下来搅局。沈灼对他使了个眼神,把他支开。
难得江凌主动提出守夜,沈灼正好可以从他这里打探一些消息。关于墨家,也关于这个变故中的墨卿语。
曹疯子很不情愿地离开,钻进他和沈灼的帐篷。
很快营地边上就只剩下沈灼和江凌,古木参天,亭亭如盖,外面的月色只能落下零星的光线,照的水面波光粼粼。
江凌拨弄着篝火,月光落在他的身后,火焰照亮了他的脸。俊秀的眉目间是挥之不去的忧愁,他看着火焰出神,好半天才道:沈师兄,谢谢你肯陪我一起守夜。
你倒是谢我,只怕墨姑娘要埋怨我了。沈灼啧了一声,觉得自己像个棒打鸳鸯的坏人。
墨卿语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为的不就是和江凌在一起?沈灼夹在他们中间,似情敌而非情敌,也难怪那些弟子阴阳怪气。
师兄以为我和墨卿语是什么关系?江凌问道,神色痛苦,竟有几分自嘲在里面。面对墨家这个庞然大物,即便他在宗门有了声望,同样感到无力。
墨家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座高山,他努力地想要翻越,最后却发现山高难行。
沈灼记得在原本的故事中墨家就不是什么正派,江凌带走了墨卿语,而墨家自取灭亡。江凌没有伸出援手,甚至间接促成了一切。
他踏碎了心中的高山,带走了被囚禁的姑娘,从此岁月静好,白头偕老。
真说起来,江凌又有什么错呢?
如果不是因为冒牌货的痴迷,疯狂地篡改这一切,他还在原本的轨道上,一步一步朝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走去。
他不会遇见沈灼,也不会多出和男人暧|昧不清的传闻。
沈灼敛去心底高扬的防备,心平气和地和江凌谈心:看的出来墨卿语喜欢你,但她的背后是一整个墨家,而你只有一个人。
江凌笑了一下,没有否认沈灼的话,道: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但她是墨家唯一的小姐,被捧在掌心的明珠,而我只是仆人的儿子,天资愚笨,连家族最简单的选拔都不能完成。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再靠近她?
江凌回忆起过往,那些连在师尊面前都不愿意说的话,在今夜稀薄的月色中,却可以轻易地毫无防备地说给沈灼听。
他对沈灼有着复杂的感情,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沈灼面前他想肆无忌惮一点,什么都不用顾虑。
沈灼沉默聆听,哪怕有所了解,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江凌的过往就是大多数主角的套路,只不过更为狗血,墨家的选拔他一直落选,爹娘也在一场意外中失踪,留下他孤苦无依。
墨家早已看透他和墨卿语之间的情愫,借此机会就把他赶出墨家。是墨卿语偷偷塞给了他灵石和地图,以及一封求来的推荐信。
只是墨卿语不知道,她给的这封信被人调换了,原本是让江凌去墨家的附属宗门落脚,结果却被支到幻月仙宗。这事在故事里还是好大一个误会,二人差点因此错过。
但看如今这状况,这个误会说不定也没了。
换信的人本意是想让江凌自生自灭,死在求仙问道的路上,不曾想江凌因此开启了新的旅程。他和卫樱失去的大弟子太像,像到卫樱不顾众人非议也要收他为徒。
凭他一开始的资质,要进幻月仙宗十分勉强。
不过他是主角,这种障碍不过是后面反转打脸的爽点,问题不大。
顺利在幻月仙宗落脚后,江凌试图给墨卿语送信,可是每一封都泥沉大海,不知道是没到墨卿语的手上,还是墨卿语的回信送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