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

君主 第53节(2 / 2)

她拿起钥匙,插进了小柜子的锁眼,轻轻转动了一圈。

锁被打开了。

柜子里放着一个小小的水晶瓶,上面用金盖子封着瓶口,瓶子里装着半瓶红色的液体,看上去如同鲜血一般。

先王后伸出手去拿那个瓶子,她看着那瓶子的眼神如同见到了一条毒蛇一般。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瓶子,走到茶几前,在一个新杯子里倒上清水。

她拧开那个小水晶瓶的金色瓶盖,把几滴红色液体滴入清水当中。那几点红色迅速消逝不见,杯子里的清水看上去毫无变化。

先王后拿起那把银勺子,从医生留下的香堇汁里舀了一小勺。她的手颤抖着,勺子与杯壁碰撞,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先王后尽力不让勺子里的液体撒出来,她站在距离那装着清水的杯子尽可能远的地方,直直地伸着胳膊,仿佛那杯子里的液体会咬人一般。

她把勺子里的香堇汁倒了进去。

杯子里有几秒钟毫无动静,正当先王后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时,杯底又腾起了那团一模一样的白雾。那白雾与刚才一样,先是变成蓝色,而后变成乳白色,最后呈现出翡翠绿色。

勺子从先王后的手里落下,里面残余的香堇汁渗入到松软的波斯地毯里面,留下几点污渍。

先王后的脸色转为死灰色,她的胸腔和喉咙里传来某种不似人声的呜咽。

“是他……是他们……”她浑身颤抖着倒在沙发靠垫上,“我早该料到了……”

先王后的肚子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低下头,惊骇地看到自己的裙子上浸出的点点鲜血。

她浑身上下抖若筛糠,但仍然挣扎着站起身来,挪到茶几旁边,拿起那些液体,走向壁炉。

当她正要将那些液体倒入炉灰当中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一般划过她的脑海。如果此时屋里还有其他人的话,他一定会注意到王后脸上的表情从恐惧逐渐变得狠辣,之后又露出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她重新把装着这些液体的杯子在茶几上放好,此时她已经气喘吁吁,不得不坐在一把扶手椅上,休息了两分钟。而后她又站起身来,挣扎着走到写字台前,写了一封信。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把那张信纸折叠了几下,塞进了信封里,用火漆封住封口,再用羽毛笔在上面写上”国王亲启“几个字。

“来人啊!”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终于大喊起来。

仆人们打开门,霍伊特博士走进房间,打量了王后一眼,顿时大惊失色。

“夫人要临盆了,马上送夫人去床上!”他大声指挥着仆人们。

“等一下!”先王后打断了医生,她拿起那封信,动作看上去仿佛那信封有千斤重,“马上把它送去国王那里!现在就去!”

一个仆人连忙上前接过信封,跑出了房间。

先王后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她轻声哀叹了一声,终于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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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关于药理的东西全部来自于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作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第82章 指控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爱德华拿着王后用快马送来的那封信,一头雾水地看向送信进来的侍从,“哈特菲尔德宫那里究竟出什么事了?”

那侍从刚刚从哈特菲尔德宫骑马而来,看上去满头大汗,喘息未定,“赫伯特夫人死了,陛下!”他的眼睛瞪的老大,两只手手舞足蹈,仿佛着了魔一般,一边的礼仪官剧烈地咳嗽着,试图提醒此人面圣时注意礼节,但看上去他的努力终归是徒劳。

“死了!”国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看向房间另一侧站着的罗伯特·达德利,对方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色,“怎么死的?”

“似乎是喝了一杯酒……”那信使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赫伯特夫人和先王后陛下一起喝了一杯酒,似乎为了庆祝先王后陛下康复……之后赫伯特夫人就死了!”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那先王后呢?”

“先王后写了这封信让我送来给陛下,之后她就昏倒了……似乎是要临盆了……”

看到此人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国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带他出去休息吧,给他点吃的和喝的。”

那信使连忙鞠了个躬,随即就被礼仪官拉着胳膊拖了出去。

爱德华用两根指头夹着那薄薄的信纸,递给罗伯特。

罗伯特走上前来接过,他展开那封薄薄的信纸。

陛下,

请速来哈特菲尔德宫,并请所有在伦敦的枢密院成员和您一起来,我有重要事项要告诉陛下。

此事十万火急,万望陛下立即前来!

您忠实的,

凯瑟琳·帕尔

“她正在生孩子,为什么要我去哈特菲尔德?”国王在屋子里踱着步,“还要枢密院的成员一起去?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罗伯特看完了信,他看上去有些若有所思。“先王后说有某种‘重要事项’……我想她可能掌握着某个秘密,现在她就要临盆,生命垂危,如果此时再不说,那么这秘密可能就要和她一起长眠地下了。”

“可她为什么之前一直不说呢?”爱德华说道,“除非……这秘密说出来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可她如今为什么又愿意说了?”他有些不安地看向罗伯特,“你觉得是因为有人想要下毒杀死她吗?”

“她为什么不直接在信里写明呢?”罗伯特又看了一遍那封信,“莫非这秘密的内容太过惊人,以至于一封信根本不足以作为证据……”他脸上露出不安的表情。

“所以他才要枢密院的成员一起去哈特菲尔德,”爱德华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揭露什么呢?”

“我想唯一能解答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去一趟哈特菲尔德。”罗伯特回答道。

爱德华点了点头,他走到桌边,拉了拉铃,一个仆人应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