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强大的凤,高贵的姿态。他背对着唐惟妙的注视,将完全展开的翅膀收起,如同负手而立的君主,凯旋的将军,慢慢的将头侧来,等待着爱人的怀抱和赞美。
唐惟妙跳下床,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手掌轻抚着他的每一处羽毛,最后来到他的面前。
这只凤低下了头,高傲消失不见,他温柔臣服,轻轻蹭着她的掌心。
眼睫低垂着,连卷翘的弧度都无比优雅,高不可攀却主动送入了她的手心。
“直至今天……我也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个为她编织的,永远不会醒来的美丽梦幻。
唐惟妙的双眸中被金色光芒占据,辛涟抬起眼,凝视着她,声音依然清冷低醇:“你的眼睛,好漂亮。”
唐惟妙疯狂摇头,她一把抱住了这只热烈的美丽生物,热气烘烤着她的面颊,甚至连同她的发丝,都在这热雾中洇润。
“那是因为你漂亮!!”而她的眼睛,因注视着这样的美丽而明亮。
辛涟在她耳畔低低笑了。
唐惟妙无比激动又有些气急败坏:“怎么能如此犯规!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他的声音,在这样的姿态下,更加蛊诱。
唐惟妙的灵魂在呐喊嘶叫,这样的美丽就应该供起来,绣在屏风上,放在世界的顶端,让所有人都能欣赏到!
然而她又抱紧了这只每一根羽毛都随着呼吸而闪耀的凤,这样的美丽,只能被她独占,不允许任何人和她同赏。
是她的,都是她的,他的所有一切,都只能被她占有!
唐惟妙此时此刻,万分想要把这种难言的欣喜若狂绘下来,将他的美丽框起来,贴在她的心口,永远的藏在她最隐秘的房间,只供她一人享有。
辛涟睫毛微微一颤,羽翎昂起。
他有一根十分漂亮的羽翎,紫黑色上铺就金红色泽,像融化的金子包裹着尊贵的紫色王冠。
“这里有画具吗?”唐惟妙的手,想要够到他的那根羽翎,她踮起脚,指尖碰触到了温暖跳动的羽翎。
辛涟乖乖垂下了羽翎,回答她在巢穴的侧边暗格中,有她想要的所有工具。
即便相机发明后的今天,每一对凤凰也只会选择亲手绘制,留住爱人最原始的美好躯体。
他们在艺术领域,一直极具天赋。
这正是唐惟妙擅长的,她在巢床下找到了许多绘画工具,还有一些连她都要面红耳赤的小花样。
只是,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满心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这样的辛涟,留在她的画中。由她之手,亲自绘就。
这样,就像把他的灵魂装入了笼子,永远被她珍藏保存。
她趴在床上,仔仔细细,认真地,用无比专注的目光,看向辛涟。一点点的,将他的颜色涂画到方寸之中。
她无法调试出完美的,足以跟他真实匹配的颜色。
但她沉浸于此,直到她画完,心头的热火还未熄灭。
只是轻轻的一个扑翅的声音,再抬眼时,辛涟已回到人形。他们似乎有自己的准则,即便诱,也要优雅美丽。
他衣衫掩住部分躯体,不整却矜持,色`诱也要禁欲。
他的手掌抚过唐惟妙的头发,正如之前唐惟妙轻抚他的羽毛,轻轻一吻。
画完了。
但也刚刚开始。
这才是凤凰展示自己的用意,也是这场华丽秀,最不可或缺的环节。
唐惟妙问了一个问题。
她以为,大家的发色都会和原本的皮毛颜色一样,至少她看到的仙八色鸫,鸟中西施,人形之时,头发就和羽毛的颜色相似。
辛涟摇头。
“那是她们生命走向了最后的阶段,无法维持人形的象征。”
唐惟妙怔住,想起了辛涟父亲的白色头发。
也是一样的原因吗?
辛涟默认了。
“缺少爱的养育,生命就会衰老流逝,直到维持不了完整的人形。”
所以头发才会褪去颜色,呈现枯败的白,眼睛也无法维持完整的黑。
唐惟妙惊讶道:“这么说,那只雪凤……”
“藏雪吗?”辛涟扳过了她的脸,似乎对她在这种时候提起其他雄性抱有不满,醋意很明显,但他仍然温柔回答了她的疑问,“他差不多快了。”
见唐惟妙好似还在分心想其他的事,辛涟微微蹙眉。
“我的错。”他说。
唐惟妙:“嗯?”
辛涟堵住了她的嘴,手指沿着她的颈线,探索着让她专心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