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种对别人倾诉的习惯。
等到十点钟,刘江爬上来,站在梯子上,头仰着看着伸伸,“起风了,回屋睡觉吧。”
“好。”
下来,刘江在等他,一起走着走着,然后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儿子,长大了啊。”
怎么就一转眼,这么高了呢。
怎么就一转眼,就长得这么帅气了呢。
怎么一转眼,他就不是小时候的样子了。
眼眶里面酸酸的,被秋天里的果子酒熏的生疼。
伸伸对着他笑了笑,“姑姑呢?”
“吃过饭就睡了。”
刘江看着伸伸,顿住脚步,声音小巧的,“一定要去吗?”
“嗯。”
“不会后悔吗?”
“不会。”
“那明天我送你走。”
伸伸差异的看他一眼,没想到刘江会同意。
刘江扯了扯嘴角,目光里面,满是对儿子的疼爱,那么的深,那么的浓。
一些爱,从不表达,只有再忍不住一眼一眼注视的时候,才会透漏些许,叫做泄密。
泄露了有关于爱的一些秘密。
里面带着一点隐忍的,深沉的,不可言说的东西。
伸伸看不太明白。
“但是我还是跟你说,如果你要回来,你跟我说,我接你回来。”
伸伸眨眨眼,收拾好行李。
打开柜子里面,很多礼物,都是刘江带回来的。
他把妈妈照片放进去行李,然后轻轻的擦拭,“妈,挺好的。”
你喜欢的这个男人,挺好的。
我爸,挺好的。
他很少觉得父亲伟岸,可是现在,他觉得伟岸,会站在你身边,给你支持鼓励,父子两个人拥抱,是第一次,都像极了男人。
尽释前嫌。
伸伸走的时候,刘凤没去送,怄气,躺在床上不起来。
等着人走了,自己眼巴巴的打开窗户,往外面看,却看到窗台上一排的柿子。
宛如站在院子里笑,“你爱吃柿子,他半夜去摘的,还没有熟透了,给你放在窗台上晒晒,可以吃一个冬天了。”
“说是等来年,再给你摘。”
那多少的柿子啊,一串一串的,窗台上摆满了,然后房檐上垂下来,挂满了柿子。
一个冬天是三个月,一个季度是九十天,一天一个柿子,可以吃很久很久。
她就抱着柿子哭,哭了又跑到门外去追。
就气自己,干嘛不去送孩子啊。
孩子去就去呗,干嘛怄气呢。
眼泪八叉的,跟伸伸,还是从前一样。
没有隔夜的仇。
没追上,自己就回来对着柿子继续哭,拉着王红叶说,“你看这一晚上没睡觉,不知道从哪里去摘了这么多柿子,黑灯瞎火的,也不怕出事儿。”
“谁还能贪嘴吃柿子啊,不缺这一口吃的,可是孩子一片心意,我觉得值。”
王红叶笑了笑,“大姐,您这是熬出头了,伸伸也大了,您以后少操心了。”
这会儿,刘凤卡巴卡巴眼,把眼泪擦干净,看着王红叶,想起来了,因为他们家的那个死丫头伸伸才走的,觉得没劲。
自己清了清嗓子,来一句,“你但凡是多操点心,我就少操心了。”
多操心管管你们家死丫头吧。
劲儿劲儿的就走了,孩子无论在哪里,心在家里就好了。
王红叶一头雾水的,她哪儿操心少了,她操不完的心呢。
写信要老大去看看西爱,也不知道他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