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捏了捏手指头,很麻,他体力很好,地质学的永远有一个好身体,可是这会儿他的手麻了,张了张嘴又闭上,想起来中午那会儿大嫂瘴气门外站着,“都听到了。”
两个人说很久,说到月亮越来越亮,然后各自回屋。
伸伸缓缓的从屋顶上站起来,摘下来一个青枣儿,放在最里面,慢慢的吃着,吃着,像是吃了一团泡沫一样的,没有味道。
他举起来手,追了一把月亮,然后没有摸到。
只照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拉长他那比西爱矮一个头的身高。
扯了扯嘴角,觉得全是放狗屁。
这是他,第一次在心里,滚着圈儿的骂脏话。
刘伸伸是谁啊?
张西爱那女魔头的小弟。
他听着张建国那打算,是不要西爱回来了。
换个环境,现在的环境□□逸了,家里就她一个孩子,老人长辈都宠着,要什么什么,她能上天了。
他愿意让西爱去接触正能量的人,去接触不一样的人,他不是想要她吃苦,可是你只有到一定的环境中,你才能快速的改变,快速的接受大量的不一样的东西,才能有触动。
要么就是跟他一起去工作,去云南那边去,他马上就去那边工作了,去开采铀矿。
那个东西有辐射的,他不愿意要西爱去。
要么就是跟着梅如,她当妈妈的会照顾她。
王红叶没答应,也没选择,她只是沉默着,说了一句,“没有病,她好好儿的呢。”
大家都说好好儿的,可是事实就是,西爱就是顽劣,她能自己跑到大西北去,自己一个人去罗布泊,那里鸟儿都进不去。
她能自己去抓特务,一件事儿干了好几年,就跟特务玩游戏呢。
这就是张西爱小姐。
王红叶翻来覆去,一宿没睡,给西爱的衣服东西都收拾的好好儿的,看着她那小花被,要求很高了,要绣花,要熏香,还要这个那个的,屋子里面全是她的玩意儿。
熬到鸡叫的时候,日头开始上面走了,门外突然来了人,她匆匆起来,“大哥,怎么来了,出什么事儿了?”
“妹子,出事儿了。”
家里出事儿了,原家里有个绸缎铺子,几代人经营出来的,上下的学徒活计二三十人,虽说是家里有钱,称得上小富即安,可是家里吃用的,都节俭的很,不曾铺张浪费。
你看王红叶就知道了,不曾跟资本家的小姐一样,自来是能干又明理儿,贤内助,堪称是内掌柜的一个。
就是家里的王老太太,自家开开着绸缎庄,也不曾每日里穿金戴银,披帛用锦,依旧是老粗布的衣服,灶台上忙着。
可是就是这样的人,早已经岌岌可危了。
娘家哥哥喘着粗气儿,也不曾进屋子,“要是到时候人家要我们划清界限,你是出嫁女。”
祸不及出嫁女。
真要是下放了去改造,也没有王红叶的事儿。
娘家哥哥就是这个意思,人得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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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水
后面宋慧萍跟上来,听了一惊,趁着早上人少,再过会儿便有人起来忙活了,“家里来说话儿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王家大哥坐在堂屋里面,一只手搭在桌面儿上,先叹口气,“再不能跟以前一样了,这些年来,我们家里便低着头做人,生怕是哪里做的不对了,积极改造,可是您不知道啊亲家婶儿——”
他的眼睛里里面似乎是带着无奈是伤,“这事儿没完呢,昨儿晚上突然喊大家伙儿起来开会,说是要进行劳动改造,写的汇报材料从每周交到每天都一次,我也是没辙儿了。”
现如今进行改造,第一批次社会主义改造的小资本家们已经受到影响了,能走的都走了,这两年陆陆续续的开始出逃,南下坐船走的,去台湾那边的,去国外旅居的都有,都觉得形势不太好。
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往外面走。
可是那些从一开始一步步街上挑着担走出来,好容易世代累积起来一个铺子的小商户们,像是王家这样的绸缎铺子,固然是赚钱,固然是商人不属于无产阶级,可是这事儿最后就得是一刀切,这是政策原因。
张德顺自己低着头,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事儿不要急,你们王家的铺子现如今不是改成了制衣厂,现如今红红红火火的,再没有过河拆桥的道理。”
王家大哥嫂子都再制衣厂里面工作呢,都是工人,“你们也是工人阶级的一份子,也是为咱们祖国建设添砖加瓦的,除非是思想问题,再不能为着以前的身份去做什么的。”
他是有信仰的人,对于一些事儿,他就相信国家,相信决策,虽然不是军人,但是跟张平一样,带着一些军人的服从的天性。
王红叶哭着送了王家大哥走了,结果没两天,王家老爷子跟老太太就下乡去改造了,到郊区那边的菜园子里,瞧着年纪大了,不曾直接下放到农场里去。
王老太太自己拎着包袱,跟王老爷子,谁也没要来送,就是王家大哥也不要他送,“你跟你家里的在城里面,也是夹着尾巴做人,咱们不在这些虚礼上,送不送的都一样,等着年头好了再见也一样,别给人看见了说闲话,我跟你妈成分不好,你们就是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孩子,回头跟你妹子说,好生的过日子。”
王家大嫂子愣是没敢去送,给人看到了,又要有话儿说了。
只咬着牙,自己收拾了一篮子的黄金梨,给王红叶带去,嫂子娘家成分也不行,她家里开的是酱菜园子,也是早晚难安定。
王红叶病再床上,她殷切的伺候,又洗了梨子来吃。
“爸妈走的时候,说是要你好生过日子,小妹,现如今咱们家里的日子,就你的好过了,你嫁在张家,也能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