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给人家都听见了,田叶叶忙转过头来打哈哈,“累了,这坐火车没缓过劲儿来,你说一直犯困,身体不是很好哈。”
小四川老婆抿着唇笑,她算是看出来了,吃饭的时候就跟小四川说了,“难怪对门老爷们不说话,提起来那小姨子就跟哑巴一样的,这是请了个祖宗回来的,也不见出门,也不见带小孩,那老娘们当大姐的,白天上班带孩子,下班还得伺候妹子。”
小四川喝酒,“去,喊你对门大爷来喝酒去。”
拍了拍孩子,孩子刺溜一下就去了,你说跑对门去,直接就跑西爱那边去了进门,田叶叶没喊住。
西爱睁眼,俩人大眼瞪小眼的。
那孩子歪着头,“你是那懒婆娘。”
“谁是?”
“你。”
“你妈教的?”
“我妈说的。”
然后西爱伸出来手,一巴掌给他。
打屁股上了,“给老子滚。”
给人孩子打的嗷的一声,受惊吓了,也是一口的四川话,“你个虾爬,我喊你妈给你一顿笋子熬肉。”
然后叽里咕噜的一串方言,西爱琢磨着意思就是你个烂人,给你一顿好打。
立着眼睛看着那毛孩子,“你去喊,喊我妈来。”
给人气哭了,打也打不过,哭着跑了,西爱才放下来手里的毛刷子。
“呵呵,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我吵架,没输过的。”披着衣裳坐在饭桌前,倒是精神的很,一肚子的邪气也没有了。
隔壁那孩子哭得震天响,田叶叶笑的抿嘴,“你跟孩子生什么气,你也小?”
“小的很。”
西爱巴拉一口饭,咬的咯吱咯吱响,吃饭不会米饭炒菜一起吃,都是吃一会儿菜,然后巴拉一大口米饭,然后再吃一会菜,再一口米饭。
第二天直接就下乡去了,翔子不能找不熟悉的人带啊,给送到他家里那边去了,就让他兄弟带着了,他家里兄弟姐妹不算多,他是当老大的,下面俩妹子,然后一个兄弟。
年纪都是正当年的,他们家负担确实是重的,但是还算是殷实的,最起码没有饿死人的。
这一跑就是两个月。
东北的雪都那么大了。
西爱推着自行车,骑不动了,路很滑。
直接就结冰了,这边的雪她眯着眼睛看,跟家里的不一样。
罗布泊很少下雪,下一点雪就跟油一样珍贵。
北京一年倒是总有几回落雪,雪落的倒是蛮温柔的,不带胭脂气儿,倒是总带着一点山里红的局气。
这里下雪,下的硬。
是的,西爱觉得硬。
立在地上,能存很久,时间长了不动,铁锨都铲不动了。
她没点子力气,推着车子走一会儿,人就冻得不行了,冷得很,已经是十二月了。
太冷了。
车把手上挂着她文件包,皮子的那么大一个,然后她走着走着,就觉得自己脚湿了,脚尖那里,弯腰想着看看自己鞋子来着。
真的给漏水了,她给气的。
跺脚,“鬼天气,就不能我回去了下雪,这么大。”
气的跺脚,发脾气呢。
结果一个脚踩滑了,人况且况且的摔了。
她那个地方,虽然说是大平原,但是沟子多啊,她就滚下去了。
她但凡是有点力气的,都能顺着爬上去。
但是她就跟个小怂包一样的。
帽子也摘下来了,围巾也掉了,人坐在雪窝里面,仰着脖子看呢。
这天苍苍地茫茫的,部队驻地离着村子有距离的,一般人也不会走这条路的。
她是浑身疼啊,咬着牙,回忆了一下,刚才摔的时候,最后那公文包是超上还是朝下的那拉链,她怕进水了,里面都是她的记录呢。
人就给呕死了。
等着翔子来找的时候,就看西爱拉着脸,臭的要死一样的。
这些日子他也算看出来了,这小姨子脾气虽然大,但是你别招惹她就行,你把她说的难听话当放屁,就发现这姑娘还算是有点可爱之处的。
赶忙的滑下去,然后就看西爱那小样子很崩溃了,眼神都不看人,叽叽歪歪的开口,“你知道,你们差点失去什么了吗?”
小四川一愣,“失去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