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不说话了,眼神复杂地看了陆潺潺好一会儿。
难道不是吗?周林说,能跟李教授论文的人明明应该是我,但你把那个位置抢过去了,一旦论文发表你就会在我前面遥遥领先,我很难超了,可那明明该是我的
谁跟你说老李是按综合分选人的?陆潺潺听不下去了,先不说事实上我分就是比你高,你到底从哪儿听的前二就能跟老李的论文?自己猜的吗?
不然呢?周林不可置信地笑道,不按综合分还按什么?
从始至终,这篇论文跟的人一直只有江逾林一个。陆潺潺说,我之所以加了进去,是因为选题的方向是我提的。
什么?周林脸色变了变,额角渗出些冷汗。
当时老李和江逾林一早就开始筹备这篇论文,但在选题上一直有些犹豫。陆潺潺把凉掉的牛奶放到桌面上。
正好我那个时候向老李提了个专业上不太明白的问题,他解答后,觉得这个方向比较适合做论文,就定了这选题,还带着我一起了。
不是,这,这像话吗?周林说话都结巴了,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不像话?陆潺潺自然道,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我就是天选之子你很羡慕吗?
陆潺潺你周林咬牙切齿。
我怎么?陆潺潺笑了笑,似乎想报那天周林把他气得哑口无言的仇。
我提的选题,我不跟谁跟,你怎么就觉得非你不可了?
还有你老是提的成绩,我比你差吗?你老觉得我是因为竞赛才比你高一点,其他我都干不过你,你自己算算两年多来的平均分,是我比你高好吧。
整天怨天尤人觉得这个对不起你那个也对不起你,跟个祥林嫂似的。
周林拳头紧握,陆潺潺你说够没有!
没有!陆潺潺端起牛奶想喝一口,刚放到嘴边又停住放了回去。
当时搞竞赛的时候我就想骂你了,你怎么就那么爱打听别人的事呢?
陆、潺、潺,你周林被被说得脖子都涨红了。
你等我说完先,陆潺潺向他比了个停的手势,成天交给你的正事不做,就想着去江逾林那边刺探军情,但凡你认真一点,数据也不会出错。
别说了!
好我说完了。陆潺潺向后一靠,所以你找我要干嘛?
我想找你和解别记我大过!周林脱口而出。
知道了。陆潺潺淡淡道
哈?周林还喘着气,突然被这一出搞懵了。
我说我知道了,陆潺潺无所谓地耸耸肩,回去我跟领导反映下呗,成不成不一定啊。
啊?啊好,周林一愣一愣地,对了,你要跟江逾林说啊!
陆潺潺皱眉,江逾林充其量也就算半个当事人,跟他说能有什么用。
不过陆潺潺还是点点头,知道了。
周林看他拿起外套准备走,最后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原谅我了?
陆潺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原谅你了吗?
他想了想,又说,我只是刚刚骂你骂舒服了可以吗?
说完,他没再看周林的表情,出店门后直接奔向江逾林家。
好饿,要吃江班长做的饭。
陆潺潺后面还是去给领导反映了一下和解情况,表示自己不太追究了,从轻处理就好,之后便没再管过这事。
直到大概一个星期后,陆潺潺再次在学校碰到周林,对方正站在公示栏前,恨恨地看着他。
陆潺潺也随即望向公示栏。
周林还是被记大过了,他给领导的反映并没有被采纳。
陆潺潺,周林来到他面前,你不是说帮我的吗?
陆潺潺定了定神,我是跟领导说了不追究,可他们这不是没听我的吗?
你跟领导说的?周林急了,你怎么跟领导说呢?我不是让你找江逾林吗!
这关江逾林什么事啊?陆潺潺笑了,他有那么大能耐?
不是陆潺潺,你当江逾林那么久的马子他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周林明显不信。
陆潺潺嫌恶地皱起眉,我该知道什么,而且你说谁马子呢?
周林没管他的眼神,自顾自说道,江逾林手上有多少奖多少论文你不知道?我们学校人才招揽计划印着他好大的海报拉出去宣传你不知道?他家里又给咱们学校盖了多少栋楼你不知道?
陆潺潺表情冷了下来,我现在知道了,所以呢?
就是江逾林在领导面前强烈要求记我大过的,周林咬牙道,所以你觉得是你的脸面更好使,还是他的更好使?
要是你直接找江逾林说好话,我也不会这样了,你不想帮忙就别帮,别捡了便宜还装得自己跟个菩萨似的。
陆潺潺要被气笑了,那我还真觉得我是个菩萨了,你有什么意见,你整了我,我还帮你去给领导反映说和解了,从轻处罚,我还不够菩萨吗?
再说我捡什么便宜了,从头到尾害人的不都是你吗?
还不是都怪你不找江逾林!周林崩溃道。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我也不会这样,现在被记大过以后别说保研了,我连考研都成问题了!
陆潺潺简直没办法跟他交流,你能不能别什么都扯江逾林,好好反思下自己的问题行吗!
周林指着陆潺潺的鼻子,你还护着他!
陆潺潺睁大眼睛,不是,我,我不护着他我难道护着你吗?你这人真好笑诶。
陆潺潺再也不想跟他多说一句,提着包转身就走。
身后周林还在崩溃地喊他的名字。
回到家后,陆潺潺和江逾林吃过就饭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他们关了灯,整个客厅就被老电影朦胧的光笼罩住。
陆潺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江逾林,听说,是你在领导面前要求从重处罚周林的?
江逾林侧过头看他,没说话。
陆潺潺又说,那你也知道我提出和解了吧。
江逾林轻轻点头。
那,陆潺潺有些不明白,那为什么呀?
我也想问你,江逾林说,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