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病犬[娱乐圈]

第34节(2 / 2)

“……”

“您说啊!不然我是真的不会听话的!”

“……”到这,何秀闭了闭眼。她犹豫了许久,最后终于又睁开眼睛,告诉江沅,“沅沅,是。”

“……”江沅的手开始发抖,且妈妈越讲,他抖得越厉害。

当年,江树德在离婚以后借钱投资还有赌博。那一阵子,也不知道江树德究竟借了什么人的钱,总之,对方那群混黑道的催账催得实在紧了,江树德却拿不出来。也就是那个时候,江沅拍的两支广告在市台上到处都是,于是,江树德便误以为江沅母挣到钱了。他曾经江沅妈妈要过江沅的广告费,被拒绝,可江树德一直认为“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江沅挣的金山银山理所当都是他的。他看不惯他自己被债主追得抱头鼠窜,他下的那个小子却一天到晚山珍海味的。与此同时,别人告诉他,绑架家人会被轻判,也容易得到“谅解”——到时候让孩奶奶装高血压装心脏病,就可以了,这样即使警察来了他也没什么太大风险。江树德是初中学历,“有钱”纯属因为时代,于是,撩起袖就干了那回,想快速拿钱到手。

江沅妈妈其实也是很年后才知道的,却没证据,无法做什么——江树德在酒醉后对他父母说漏了嘴,后,江树德的弟媳妇儿又对何秀说漏了嘴。

“沅沅,”何秀再次对江沅说,“明白了吗?你如果走‘明星’的路,你一都不得安宁。他一会想法设法拿走、花掉你每一分钱的。他一直想东山再起。可是,现在已经不是1995年了,他那点儿学识,不够的!我们会被他裹挟着,跟他捆绑着,不断满足他的私欲。如果你不愿意,那件事情就会重演。这回或许不是绑架,而是别的,比如威胁——拿一些过去的事威胁你,或威胁我。那个时候怎么办呢?”

“妈妈……”作为儿子,江沅自然知道他的“爸爸”不在乎他,也不在乎妈妈,只在乎钱。只是,当这种程度的“不在乎”被血淋淋摆在眼前,他还是好伤心。

何秀又道:“我看,江树德向他老同学王二借的500万块,还不知道是怎么‘借’的呢!搞了一个互联网金融,还不是又失败了吗?超过一亿的到期款渠道来源就更奇怪了。”

“妈妈……”

“懂了吗,沅沅?进娱乐圈挣那个钱,你这一都消停不了了。你有那样一个父亲,一平凡是你唯一的选择。你上一个普通的班,干一些普通的事,就好了——沅沅啊,你如果觉得广告公司不好再去,妈妈可以想想办法,让你去个别的单位,你一表姐就是中型it公司的hr。你是一个学广告的,很容易安排工作。如果晚上那篇文章影响到了你本人,妈妈跟你认真道歉,行吗?”

“……”江沅想说一点什么,可声音卡在嗓眼里,发不出来,只有一些非常怪异的、要发不发的动静。

良久后,他垂头丧气地道:“我知道了,妈妈。”

何秀长长吐了口气:“沅沅最乖。这一辈平平凡凡,就很好。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哪里不好呢?对不对?江树德不甘平凡,最后不会有好下场的。”

江沅实在不想再说了,推开椅站了起来:“妈,我……我先回去了,一点多了。”

“我……”

“不用,一个朋友送我来的他开车了。”

“好。”此时,何秀已经恢复到了最开始的平静模样,“沅沅,回去以后洗漱睡觉,别想了。”

江沅还是蔫蔫儿的:“嗯。”

“还有……”最后,何秀道,“明天早上不要忘记告诉剧组你不去了。”

江沅这时眼泪已经在眼圈来回打转了,他说:“……我知道了,妈妈。”

…………

从家出来到电梯间,一看见沈度,江沅就把头扎进沈度怀,胳膊搂着沈度的背,额头抵着沈度胸膛,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在下巴处汇聚,再洇湿地面,他一边哭,一边说:“沈度……沈度……我怎么办啊?”

第48章 危机04┃【你要是有这个本事咱们再说。】

沈度用力搂住江沅。

他一手抱着江沅的腰,一头抚着对方的头发,在他头顶不断地说:“没事儿……”“没事儿,啊?”

他的苍白震慑了他。

江沅压抑自己的声音,拼命汲取沈度的味道,说:“我、我真的不太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了。”

“跟我说说?”

“嗯,不过别在这儿。”

“好。”

沈度颔首,一手领着江沅,一手按下电梯按键。

没会儿,老旧电梯吱嘎吱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电梯的门不大平滑地向两边滑了开来。沈度牵牵江沅,二人走进电梯轿厢,并排站着,都没说话。电梯里有摄影头,不适合过分亲密。

走出居民楼,因为已经点多了, 二人再次十指相扣。

“沈度……”江沅吸吸鼻子,道,“咱们找个马路牙子坐一会儿,好不好?先别回家。”

沈度点头:“好。去里边儿? ”

“嗯。”

于是他们到了小区中央那一大片空地边上一空地里 是形形色色的健身器材。在月色下,它们宛如影子一般,显得游离而且虚假。江沅觉得一切一切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

回忆再次破空而来。六年前的那段经历一直是他人生至痛,简直是镂骨铭心,令他此生难忘,可现在何秀突然对他说,伤害源于他的爸爸

本应该是这世界上最最疼爱他的人。

他本来都想好了,在演员的这条路上一直走一直走, 即使头破血流也永不悔改,可现在呢,走着走着,脚下的路忽然没有了。

大部分人奔波一世也不过是热闹一时,他真的想留下一些长长久久的东西。

江沅坐在路沿上,伸长两条腿,望着星空,沈度则是扯扯裤子,手稍一撑,在江沅边上坐了下来。

今夜满是星斗,江沅有些难以相信这竟然是一线城市。 它们忽远忽近、竞相闪烁,好像将黑沉沉的夜幕推远了。

夜半的星空空旷、辽阔,宛如一位刚刚经历生产之痛的母亲,疲惫、安详,有着一种忽而长大的幸福感。天空与大地一样,深处似有一种汹涌的喧嚣的力量,有一种神圣的庄严的呼唤,一股一股,一声一声,苍凉、深沉,叫人忍不住热泪盈眶。江沅看着看着, 湿漉漉的东西就从他脸颊上滴答下来,流进嘴角。苦中带着酸涩,还有夹杂着的许多滋味,丝丝缕缕的。

“沅沅,”沈度扳过江沅的脸,用拇指擦掉眼泪,“愿不愿意和我说说?也许一切还有转机。”

“嗯……”沈度的声音竟令江沅一点点地平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