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施箫奈不再对善初搞物理伤害,会转弯抹角一点儿,比如故意抹掉善初的参赛资格,逼善初主动找他。通常,只要善初低声下气地求他几句,他就会“大发慈悲”的开方便之门,。
但这种非物理的攻击也让善初不胜其扰,心里其实顶嫌恶这个脑子不好的家伙,经常在心里骂他“臭傻逼”。
当然,善初最后还是以茶艺驯服了施箫奈。
而施箫奈变得越来越不像最开始的那个“臭傻逼”了。
施箫奈没有了最初那种乖张,变得乖巧,他甚至还开始模仿他最讨厌的格雷伯爵,一言一行都揣摩着善初的心意。
善初看着这样的施箫奈,心里挺复杂,他一开始是挺烦施箫奈的,后来反而有些同情他了。
但喜欢吗?
恐怕是没有的。
就算是失去了被欺负的记忆的善初,也不喜欢施箫奈。
施箫奈瞥善初一眼,试探道:“你在格雷伯爵那儿住得怎么样?”
“挺好的。”善初回答。
施箫奈又说:“那个金发碧眼、肤白貌美的男仆呢?伺候得你怎么样?”
听到这酸溜溜的问话,善初不觉失笑,脑子里又闪过格雷伯爵穿着男仆装半跪在地为自己脱袜的卑微模样,善初嘴角勾起更大的弧度。
施箫奈问得是酸溜溜的,但善初答得是甜丝丝的:“极好。”
看到善初眼神里的温情,施箫奈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他恨不得马上找到那个卑贱的男仆,一拳把那一张金发碧眼的帅脸给打扁!
可是吧……
他又不敢这么做,倒不是他不敢打人,而是不敢得罪善初罢了。
他还记得从前他也吃过醋,善初心情好了便会安抚他。
要是闹得凶了,善初就会冷冷扫他一眼,仿佛在质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吃醋?”
有时候,善初还会敲打似的说:“出来玩就是要开心的,要是这么不开心,就不要玩了。你说是吗?”
他说的又轻又淡,却像一记又狠又重的闷棍敲在施箫奈的脑门上。
施箫奈不敢造次。
他微微一笑,说:“是啊,大家都是出来玩的。”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
可施箫奈是玩真的。
输在输在这儿。
最惨的是,施箫奈甚至不敢告诉善初自己有一颗真心。
他知道,自己说出去的那一瞬间,就会彻底一败涂地。
他还能陪在善初身边那么久,都靠他的似真似假。
这一招,他还是从格雷伯爵身上学来的。
格雷伯爵明明已经爱了善初许久,可他不会表现得太过在意——他甚至能反过来让善初在意自己。
他们一收一放、从不道破心意。
施箫奈拙劣的模仿,假装是一个潇洒的浪子。
可惜,模仿终究是不如人。
格雷伯爵快他一步,将善初收入怀里。
善初这个单身多年的海王终于确立了一段感情关系,明明白白地发在社交主页:“伊甸·威廉·帝瓦尔有男朋友了,恭喜他出柜成功。”
配上了一张二人牵手的图片。
而格雷伯爵也发了同样的一张图片,只是没配文字,沉默,、含蓄、暧昧,一如以往。
在那一个晚上,善初和格雷伯爵过得很愉快。
而已经年过三十的施箫奈在家里大哭了一场,就像当初那个爱哭就哭、爱笑就笑的骄矜少年。
他想说:我做错了什么吗?
但回顾以来,似乎都做错了。
他不该一开始就听信谗言,误会善初。
他也不该因为偏见,而欺负善初。
在喜欢了善初之后,他也不该因为骄矜的性格,不但不示好,反而更喜欢欺负他。
他更不该过分轻易地被善初驯服,而不是像格雷伯爵那样反客为主……
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不该爱上善初。
他有一瞬间是心如死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