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都够让丁敏生红了眼,那七成该是什么水平?
丁敏生现在看善初不是“亲生儿子”,而是“善财童子”。
善初心里早已明白人情冷暖,一直对自己不闻不问的老父亲忽然跑到自己跟前来,带笑讨好的,善初哪儿能不明白?
善初笑眯眯地说:“你想我搬回去吗?我怕焦娇不答应。”
说着,善初拿起茶杯,吹了吹茶。
“她怎么会不答应?她也一样很想你!”丁敏生尴尬地说。
善初却道:“我还是那一句,我不要见到那个女人,有她就没我!”
语气和十五岁时闹腾的一样,但善初的心境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十五岁的时候,他的闹腾和娇纵是真的。
一个肯闹腾、娇纵的孩子是被爱的——起码他是以为自己是被爱的,才会这么激烈地表达自己的需求、引起对方的关注。
而十八岁的善初,嘴里的娇纵语气是假的。
他的语气拿捏得极好,只是一种策略,让对方误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毫无心机、渴望亲情的孩子。
果然,听到善初娇纵的发言,丁敏生立即安心不少。
他不怕善初闹脾气,他就怕善初不闹呢!
闹脾气的孩子都是为了有糖吃,丁敏生愿意赏他一颗糖。
他怕的是善初不闹、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泾渭分明地表示和丁敏生一刀两断,那才叫难处理。
丁敏生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她可是我的妻子……”
“少恶心人了。”善初说,“你不用说了,除非你把她和两个私生子赶出去,不然我是不会回去的!”
说完,善初转身就走上楼,也不理丁敏生了。
没过一会儿,丁老太太来劝善初,说:“他终究是你父亲啊……你恨焦娇那个女人,我理解,但父亲是你的父亲,两个孩子更加是无辜的……”
善初听到这个,心里极为烦躁:他知道奶奶是疼自己的,但奶奶也疼丁敏生。
说实话,若不是有丁敏生这个“纽带”,丁老太太还不会疼自己呢。
更残忍的是,虽然丁老太太是唯一一个活着的、还关心善初的亲人。但善初却不是丁老太太唯一关心的对象。
丁老太太爱善初,但也爱着丁敏生、以及那两个私生子。
如果他们发生冲突,很难说丁老太太会站在哪一边。
善初站在窗台边,冷风灌进来,像是把他丢进了一个满是冷水的池里,他几乎要窒息。
没有人……
没有人是全心全意的爱他的。
善初一边在律师的帮助下料理遗产的事情,一边开始物色独居的房子。
他不想再和奶奶同住了。
不是他不感恩,而是他无法不生怨。
律师跟他道歉,说:“我不知道你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遭受了那么多的事情……唉,不过,老爷子吩咐过,在你18岁之前不可以联系你,就怕你父亲会察觉到什么……”
善初微微一笑,说:“你不用道歉,我很感谢你的帮助。”
律师看着善初,脸颊微微发红:“这件事结束之后,我能约你吃饭吗?”
善初怔了怔,像是平生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魅力:我都没撩他,他怎么就骚了?
善初渐渐发现了自己魅力的好处,当一个男人想获取你的爱的时候,像极了一只求偶的野兽,是没有脑子的,什么都干得出,就是一个莽。
而他莽的程度,完全取决于他有多冲动。
善初利用律师对自己的爱意,让他做出了很多不符合道德、但是符合善初利益的事情。
律师像是毫无保留的爱自己,让善初久旱的心像是降下一场甘霖。
只是不久之后,善初发现律师是有妻子的。
善初简直想呕,直接把律师拉黑了。
律师难以接受善初的决绝,流着泪求善初回头看他一眼:“我错了、我错了……我愿意为了你离婚!”
善初说:“你吃屎吧!”
就在律师考虑要不要为爱吃屎的时候,善初又有了新的约会对象。
在一开始发现律师已婚的时候,除了愤怒,善初心里竟更多是“果然如此”的轻松感:我就知道,哪有人真的会真心爱我嘛?
善初便觉得,自己也理所当然的不应该付出真心,开启了他的钓鱼、养鱼、然后再把鱼放回海里的循环。
……
期间,他一次又一次地遇到不错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约会,一次又一次的抽身。
善初的心像是一块干裂的大地,需要大量的降雨,才能缓解那皲裂一样的疼痛。
然而,比起降雨,善初的做法更像是用舌头去舔干裂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