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哂笑:“意愿、意愿,你以为,你的意愿算什么!”
兰以云:“我不愿就是不愿!”
时戟怒火中烧:“那就让你愿。”
兰以云瞳仁里露出乍然靠近的时戟,男人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耳侧,强横而又霸道,比前几次更凶狠,更不容躲闪。
他咬住她的耳朵,牙齿磨着耳垂,往外一拉。
兰以云猛地推开他,企图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但时戟的反应亦极快,眼瞳如见到猎物般缩紧,他手上浮现青筋,一使劲,“刺啦”一声
腰腹的几层衣服在时戟手下薄如纸,被猛地撕开,破开一个大口子。
兰以云浑身一寒,时戟撕的不是衣服,是她的皮!
他好像要把她开膛破肚,将她的内里全部扯出来,明晃晃放在阳光下!
头皮又麻又寒,兰以云心中高悬,早岌岌可危,时戟这个动作让她所谓冷静,如高楼崩塌,她一心只想躲开时戟,往后一仰,用力推他。
“啪”的,极为清脆的一声。
兰以云没忍住。
时戟脑袋偏向一边,麦色肤上,浮现隐隐的红色,他突然顿住,直起身,床幔上的阴影笼罩在他脸上。
他抬起手,略有些新奇地抚了抚自己脸颊,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捏捏被震得发麻的手掌,兰以云就连呼吸都开始颤抖:“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逼我的……”
时戟徐徐歪了歪头,那双眼睛,有一块极亮的光点,极度兴奋之下,露出难以抑制的凶狠之气。
兰以云微微后退。
她能明显感觉,每次时戟在发疯时顿这么一下,之后的事,恐怕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寸寸抢占她的生存之地,他不会放过她,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被掠夺的恐惧占据她心弦,她手肘撑着身子,向另一旁攀爬过去,平日里,她知道这个姿势很危险,会把所有脆弱点暴露在时戟目光下,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要走。
两三步爬到床沿,她就快到床下了。
就快了,她能赶紧跑到门口,只要打开大门,就能跟周慧求救,再不济,周春桃也会帮她的……
她摸到了床沿。
下一瞬,一只手箍住她的脚踝,将她猝然拉了回去!
床褥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拖痕。
时戟扯下床幔上的红色流苏,将她两手绑在一处。
他冷冷地想,她求饶也好,尖叫也好,怒骂也好……不管哪一样,只会火上浇油。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兰以云忽然不动了。
时戟隐隐察觉不对。
他“啧”了声,从她背后抓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叫兰以云的脖颈绷成一道漂亮的弧度。
骤然之间,时戟顿住。
他直勾勾盯着兰以云。
兰以云在无声地落泪。
她的眼眶通红,泪珠像断线的珍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一颗颗坠落,湿润了脸颊,淌着到她下巴尖尖。
向来灵动温柔的眼睛,此时除了蓄满待掉下的泪水,已然失去光泽。
先前,她不是没有眼角沁泪的时候,可这是时戟第一次看她这样哭。
哭得那样伤心,那样绝望。
让人的心揪成一团,跟着发颤。时戟闭上眼,他脑海里就像有什么在搅弄,疼得他拧起眉。
他轻缓捻了滴她的泪珠,放到自己唇边,又咸又苦。
半晌,时戟重重出口气,浑身肆虐的冲动之意慢慢消减。
他自嘲一笑,想不到坐到这个位置,手握滔天权势,天下女人皆能随意取之,却还有这么一天。
他着实被愤怒冲昏头脑,而兰以云的泪水,是让他冷静的瓢泼大雨,这一滴滴泪珠,宛若一滴滴冷雨砸在他身上,从头到脚。
时戟从来不是善人,魂牵梦萦的东西,他势必会要到。
曾经他觉得无论用什么极端的方式,只要能得到就好,可是,兰以云的眼泪又告诉他,他以为的,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时候收手,按时戟的脾性,是绝无可能的,但兰以云就像上天派来克他的人,他这才发现,凡事到她这儿,永远有另一种可能。
想见她顾盼生辉,想见她莞尔温笑,多少次,他想扣着她的手,与她共攀明月,共赴巫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绑着她的手,叫她像个囚奴,臣服在自己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