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缙的手指顺道她鬓边,顺着她发丝,捻了捻,他亲吻在她鬓边,带着缠绵缱绻之意:“你做得很好。”
司以云垂了垂眼睛。
李缙亲昵地蹭蹭她的头发,又说:“要是你真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底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司以云心中惶惶,轻声问:“世子爷,不会看着奴死,对吗?”
李缙垂眼,墨色的眉目带着异样的温柔:“我怎么舍得。”
司以云移开眼睛,盯着他的下颌。
李缙的声音又传到她耳里:“这次辛苦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他带着哄意的声音,能叫人心都柔软,鬼使神差的,回想魂牵梦萦的笛声,司以云受蛊惑般,抬眼直视着他,说:“世子爷,奴想听您吹笛。”
李缙轻抚她的手一顿。
眼见他闭上眼睛,好像在咬牙,太阳穴微微鼓起,很快松开,而且幅度很小,要不是靠得这么近,她是看不清楚的。
司以云好像直到答案了。
再睁眼时,李缙云淡风轻:“唯独吹笛不行。”
她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
李缙不打算解释,只是又说:“换一个。”
别看他好似温润如玉,实则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司以云知道,这件事没有回转的余地,只好收回目光,掩去目中的失落,轻声说:“那么,烦请世子爷,在奴身体好全后,让奴去挑两个随身伺候的丫鬟。”
自碧螺死去,她身边伺候的一直是李缙派来的仆妇。
今个儿鬼门关走一遭,司以云才有种直觉,假如哪天她真的死了,恐怕没人给她收尸。
就算如今李缙躺在她身侧,她却有种没有归宿的感觉。
但是,她从教坊司出来,不是为了找归宿,李缙是她离开教坊司的缘由,他让她做什么,她不会有二心。
更不该去索取。
所有脆弱,都是她自找烦忧。
但她不傻,须得培养两个忠心的丫鬟,以防自己不测,会有人在她忌日的时候,记得给她烧几张纸钱。
对这个要求,李缙没再反驳,答应:“可。”
他低头,浅浅的呼吸洒在司以云脖颈上,司以云闭上眼睛,她已经习惯他的任何亲近。
只是这次,她忽然察觉自己嘴唇覆上一股冰凉。
带着淡雅的冷香。
她猛地睁开眼睛,李缙正轻啃着她的唇瓣,他不太熟练地挑开她唇缝,露出牙尖,与一角猩红的舌。
司以云心一紧,下意识后仰,躲开。
而李缙僵住,还维持着俯身的动作。
司以云目光飘忽,睫毛扇得极快,她感觉到睫毛颤抖导致光的忽明忽暗,因而,很难看清楚李缙的脸色。
偷偷吸一口气,她细声解释:“世子爷,奴还生病,怕过了病气……”
话还没说完,李缙放在她鬓角的手指慢慢收紧。
“唔。”司以云呼吸一窒。
他的手猛地挪到她脖颈处,掐着她的脖颈让她仰头,司以云终于看清楚了,李缙的眉眼照旧,总是如水墨画般淡雅,但此刻,隐约的戾气,随着他不达眼底的笑意,泄露出来。
儒雅荡然无存。
这才是他。
他低头,噙住她的嘴唇。
狠狠咬着,两人都尝到血腥味。
他带着劲,即使动作稍有生涩,但以强硬姿态,硬生生侵略她的领地,掐着她脖颈的手微微松开,却一直徘徊其上。
本来嘴中苦涩的药味,多出一股冷香。
司以云被动承受,也明白,他要她的心完全臣服,不管他做什么,她只需要做出他想要的回应,就够了。
良久,李缙才放开她。
两人的呼吸都有点喘,而司以云眼角慢慢垂落一滴眼泪。
不知是惊,还是怕。
李缙吻走她的泪水,声音带着餍足:“躲我是不乖的,我会生气的,记住了?”
司以云闭上眼睛,鼻音有些浓厚:“奴记住了。”
她嘴唇红肿,下唇被他咬破,冒着血珠,许是觉得有点可怜,李缙边用手指擦拭,又变回温柔无害:“疼吗?”
司以云按住他作乱的手指:“疼。”
李缙本只是擦拭着,擦着擦着,又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