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人同时后撤,车夫却一个箭步,拦住她们,一脸冷漠:“为何不等见过大人再说?”
车夫的异常,让司以云心里猛地紧张起来。
身后,传来撩开帘子的声音,很细微,但是她能察觉到,一道目光正落在她后背,从她脖颈瞟过。
一刹那,被盯上的恐惧涌上司以云心头。
她头皮发麻,饶是这时候,再怎么抱侥幸,也没有用。
她狠下心回眼一看,掀开马车帘子的手如玉质雕琢,露出里头那人水墨般刻画的眉眼。
果然,是他。
耗费一天一夜,他们还是见上面了。
司以云脸色尽失。
李烬面带笑意,如三月春风未尽,脚上靴履踩着一样东西,定睛一看,方能看出那是五花大绑的喜鹊的脸。
“要去哪里,”李烬盯着她,不达笑意的眼底一片清冷,“我捎你。”
第一百章
面前只有一辆马车,当然,周围定是潜伏着暗卫。
司以云倒吸口冷气,仓促之下实行的计划,终究失败,她自以为能逃出生天,在李烬看来,他掌握她的所有,能容忍她偶尔的不懂事。
迟早要回去。
淋过小雨,晨风微凉,她打了个寒噤,强自让自己冷静。
而李烬说完那句,仿佛刚想起什么,缓缓收起笑意,灼灼地打量司以云:“哦对,我倒是忘了……”
“你是出来玩的。”
为她找借口,他的语气理所当然,就着探出身的姿势,向司以云伸手,“过来。”
司以云僵直着后背,看着李烬伸出的手,修长的手指微微弯起,指节不明显,像是一截软玉。
这双手,曾拥着她至死欢愉,也曾掐住她,剥夺她的呼吸。
她浑身汗毛竖立,忍住再后退的冲动,只轻声说:“太子爷……”
“你是想,让我再说一次?”李烬用力踩着喜鹊的脸,在喜鹊的脸颊踩出一个凹痕,即使喜鹊嘴巴被封紧,也能看出他的痛苦神色。
叫车外两人呼吸都一紧。
他在拿喜鹊威胁她。
想不了那么多,司以云忙向李烬的伸手。立在一旁的黄鹂还想阻止,然也知无力回天,只能看着她自投罗网。
在指尖刚触上的瞬间,李烬猛地用力,将她拉到车边。
司以云被迫逼近他,不由移开目光。
他的手心冰凉,紧紧箍着她的手腕,只低头笑:“愣着,等我抱你上来?”
她扶着车辕,刚要踩上马车,忽然腰臀上横亘一只手,李烬一把将她抱起,呼吸轻喷在她颈侧:“也不是不行。”
他搂着她,半是强势地抱进车里。
司以云从敞开的车帘望出去,外头几个暗卫制服黄鹂,将她也绑起来,她垂下眼睛,心中苦涩。
至此,他们再没有别的办法。
马车里很宽阔,车上垫着极好的皮毛,踩着时,奔波一整天的脚心,久违地感受到舒适。
可司以云的心一点都不敢放松。
李烬的手指从她脖颈到背脊,慢慢顺下去,她背后密密麻麻爬满冷汗,每呼吸一口,有种沉重压在她心头。
他轻叹:“不听话,是要受罚的。”
技不如人,司以云认命:“妾身……愿领罚。”
但是她怕,就怕李烬杀了喜鹊和黄鹂,但求放过喜鹊黄鹂的话,又不能说出口,保不准李烬听到,把两人当把柄一样拿捏她……
可是,不需要她再考虑,李烬不傻,显然也知道,他们是司以云在意的人。
他抬脚,踢踢喜鹊,在喜鹊怒火中烧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说:“这个人,原来还是个男的。”
“把一个男人藏在你身边,”李烬声音渐冷,“怎么就这么令人不快呢。”
司以云脖颈崩出漂亮的线条。
她闭上眼睛,忍住求饶的冲动,此时为喜鹊说一句话,便是推喜鹊去死。
却没想到,李烬抽出一把刀,将冰冷的刀柄塞在司以云手上,淡笑着,说出的话,足够击溃司以云:“你杀了他,我就不计较你出来玩的事,嗯?”
司以云通孔猛地一缩。
李烬玩味的笑声还在耳畔:“这个交易很划算。”
“只要你杀了这个男的,你和你的好丫鬟,就都能活下来,但,你要是动不了手,”李烬停了停,“好丫鬟也要一起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