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云:“……”
哦,凉了,连系统都联系不上,见鬼!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们会没事的,对吧?我们还穿着救生衣呢。”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俞学而低头抬头的时候,已经把底部的水舀掉了,他说:“别掉到河里就好。”
掉到河里,如果到第二天,节目组还找不到他们,在河里泡一晚上还算好的,被湍流卷走才是最危险的。
两人合作,舀了好一会儿水,好不容易清空船里的积水,船只变轻,底下水流滚涌,船只颠簸起来。
苏以云紧紧抓着船两边的木边缘,她半跪在地上,在这阵颠簸中,居然有种双腿快离地,要被甩出去的感觉。
来不及惊叫,腰腹横过一条有力的手臂,定住她。
好险好险,没被甩出去。
身后男人一只手抓着船,另一只手紧紧按着她,他的气息稳重,这样的姿势,苏以云算半靠在他怀里。
顾不上这姿势有多暧。昧,苏以云狠狠松一口气。
这场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来势汹汹,现在慢慢削弱,变成雨丝,船身也终于没晃荡得那么厉害、苏以云腾出一只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和雨水。
她说了句谢谢,但雨声与河水的声音很嘈杂,俞学而没听清楚,下意识俯身,凑在她耳边:“什么?”
苏以云耳尖一麻,她转过头,两人的距离极近。
比他给她系安全带时还要近。
近到他的呼吸,在冰冷的雨中好像唯一的热源。
眼眸相对时,苏以云还没看清,反应过来,连忙转回头。
突然“轰隆”一声,天际打起巨雷。
苏以云只觉得放在她腰上的手,陡然一紧,箍得她向后仰,后脑勺一下撞在俞学而的胸膛上方。
俞学而松开一些,紧跟着,天空闪过明亮的闪亮,把四周照得荧绿,她低头,借着这波亮光,在他手臂上看到几道青筋。
轰!
俞学而又突然箍住她的腰。
一次是意外,那第二次呢?
苏以云恍然发觉,俞学而怕打雷。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怼起人来毫不留情的人,也有怕的东西,而且,仅仅是打雷?她心里“嘶”了声,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这尊展览品,并非大家想象中的完美无缺。
俞学而放开她,他后退一点,手臂也收回去,说:“不好意思。”
话音刚落,第三个响雷降下来。
苏以云回过身,得以看到俞学而闭上眼睛,水珠从他脸上滚落,在他极度紧绷的下颚流了一瞬,滴下去,他十分用力地抓住船边缘木条,在隐忍着。
没见过这样的俞学而,苏以云有点愣住。
不过,也收回“他居然怕雷”这种带有轻微嘲讽的心理。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没有怕的东西。
从蚂蚁、蟑螂等各类昆虫,到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这个世界上,人能怕的东西太多了。
苏以云想了想,微微靠近俞学而。
刚刚打过一个雷,现在雷声还没响起,她伸出手,大方地说:“我的手借你。”
俞学而倏地睁眼,紧紧盯着她。
周围有雾,空中的雨丝还未退场,他却能清晰看到她眼底那道明亮。
小猫儿这回,终于不再张牙舞爪,它乖乖收起所有真攻击、假攻击,微微仰着头,圆溜溜的眼睛在引诱人把手放到它脑袋上,搓一搓。
闪电过后,八秒内,雷声响起的前一瞬间,俞学而握住她的手。
淋过大雨,两人都有点狼狈,苏以云的手很凉,相比较而言,俞学而的手温暖多了,不知道谁才是取暖的那个。
雷声过后,俞学而松开她的手,低下头,额前湿润的头发扮演住眼睛,他轻声说:“我的母亲,是在一个雷雨夜去世的。”
苏以云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俞学而会解释他怕雷的理由。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隐秘的倾诉欲,从心怀里溢出,尤其在共同经历无妄之灾,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种倾诉欲变大起来。
苏以云说:“其实……我不会开车,我连驾驶证都没考,来大本营前,我挺怕你让我开车的。”
俞学而“唔”了声,他记得上次吃饭时,她骗他自己开车过来,其实是坐的士。
苏以云又说:“我父母是车祸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