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大术士脸色虽然都不好看,再没人敢叫嚣,他们清楚地知道,实力的差别摆在那里,云洲玉当年就能独自出第九道,如今,早就不是他们能够追上的水准。
当然,流程还是要走的。
云洲玉通过前八道,到最后,要决定他的名次时,他指定第二。
只要获胜,他就是大术士第一。
第二名早已更迭,是个面容有些瘦削的中年男人,实力亦很强,本来,众人以为云洲玉不自量力,就算再强,不该直指第一,都准备看好戏。
可一战过后,这些人只能庆幸,自己不是第二名。
因为第二名输得太狼狈。
可以这么说,第二名与云洲玉的差距,恐怕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众目睽睽之下,这是绝对的实力碾压。
那些蠢蠢欲动的大术士,再无法闹事,心都凉了。
在绝对的实力,无人不臣服,云洲玉成为大术士第一,当之无愧。
他在这个位置一坐四十年,期间,即使他什么都不做,术士界一派祥和,当然,这是后话,眼下是术士大会最后宴席,庆新的大术士。
陆青很自豪,在别人问及云洲玉时,他的目光移到他那席位。
云洲玉不知道在和以云说什么,嘀嘀咕咕的,目中全是温柔,叫其余女子见着,无不羡慕。
陆青感叹:“洲玉啊,也算我半个儿子,确实有过一段艰难的日子……好在,现在全好了。”
陆青心里高兴,举起酒杯。
云洲玉与以云有所感,朝他看过来,也跟着举起酒杯,与他遥遥一碰。
喝完这杯,云洲玉脑子开始变糨糊,把以云往自己怀里按:“那边,有个男的在看你,你等等,我去揍他,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以云忙拉住他:“行了,我不看他成吧。”
云洲玉眯眼一笑:“这还差不多,你只能看我。”
席散后,云洲玉就醉了。
以云才知道,这人就是三杯的酒量,醉了倒不闹,拍拍身侧,歪着脑袋,说:“来,给我暖床。”
他衣领微微松散,露出脖颈与锁骨,就像一块白皙的冷玉,以云看了眼,往上挪,便见他淡粉的唇,英挺的鼻梁,与漂亮柔和的眼睛。
因醉意,那双眼睛水润润的,脸颊酡红,时间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不多,在她眼里,几乎和二十年前的他重叠。
以云收回目光,她拧干一条布巾,擦擦他的脸。
云洲玉想抓住她的手,以云还要帮他擦身呢,打了下他手:“别闹。”
他缩到被子里,只露出个头,认真地说:“算了,你不给我暖,我给你暖好了。”
以云忍不住笑出声,掀开被子,钻到他怀里。
回去白锦山的路上,他们没有坐天马,而是选择普通马车,慢悠悠摇回去,路上淘了不少好货,添置白锦山的楼阁。
这小日子,过得很顺当。
第十八年,云洲玉和以云下山的时候,有人问路,好奇地看着云洲玉与以云,半晌才确认两人不是兄妹,不是叔侄,是夫妻。
回来后,云洲玉有些不开心。
以云的模样,永远保留在十五岁,而随着时间过去,云洲玉到中年,虽然瞧起来三十多岁,但与以云比,难免显大。
他没说什么,但以云察觉出他在意。
不过,他自己调节过来,与以云额头相抵:“他们一定是嫉妒。”
“谁让我能陪着你呢?”
第二十八年,以云和云洲玉下山,没人会再觉得他们是叔侄关系。
他们会下意识以为他们是父女。
这把云洲玉气得够呛:“父女?一个个眼睛瞎!”
以云一边给他披上外衣,一边安抚他:“是的是的,都是瞎子,你别再受冻了。”
后来有一次,他抓着以云的手,揣到自己衣袖里,两人沿着山路,慢慢地走。
云洲玉轻咳了两声,忽然说:“时间怎么那么快。”
以云轻轻皱起眉。
她也觉得,怎么转眼就二十八年呢,一开始觉得四十八年不短,可是现在,又开始害怕它来得太快。
还没等她愁绪散发,云洲玉拽着她的手,低下头,说:“你大可放心,有我陪着你,不会有人敢欺负你脸嫩。”
以云:“……”那可谢谢您了。
第三十八年,以云和云洲玉吵架了,倒是很难得。
吵架理由倒是很简单,云洲玉随口说了一句,当年是以云表白的。
秉着对事实的公正认知,以云打断他,说:“好像是你……”
云洲玉:“……”
然后云洲玉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