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瞬间,肩膀突然感受到被安放着的温度。「但其实在我看来,你不是玩弄。」
语落,我抬起泪目,一头雾水。
「你本性不是这样的吧?我相信没有人一开始就陷在感情里走不出来,你其实一直以来带给我的感觉都不是在一堆男生中游刃有馀的婊子女,而是像在寻找甚么似的。」
与我交望的瞳孔里装满了诚挚,雷末禹侃侃而谈,我一时挪不开双眼,因他突然的话多跟认真严肃的态度惊讶到忘了擦去泪水。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交谈吗?之前你对于『劈腿』的词有很大的反弹,我就在猜想......以下都是我个人的猜测,听听就好,」他嚥下口水,「你只是想找个对你忠诚的人而已,因为害怕受伤,所以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洒脱离开,不想被拒绝,每次都故意当先提出分手的黑脸,其实怕寂寞怕得要死──」
「别说,」我打断他,一针见血的言论几乎让我无法接受,「被你说中了,但不要再继续说了。」
「我很好奇,你是不是遇见过什么事?还是遭人背叛过?」他不要我逃避,抓起我的手逼我正视他的双眼。
这像是要求我从自己筑起的墙踏到外面世界的举动,令我想到了曾经那个人,当初,他也是这样子逼我说出那埋藏在心底、难以言说的疮疤,告诉我有他在,别害怕。
小心翼翼遮掩的过去,总有一天也会掀开,只管逃避,那它永远无法得到解脱,我上锁的心自然得不到救赎。
凝着雷末禹真诚的眼眸,我想,告诉他的话,或许能得到谅解也说不定。我需要有那么一个人来理解,让我的孤独得以解放,不想再自影自怜了,更不要再落入那减缓寂寞的悲哀回圈内。
只要他替我分担回忆的重量,一个人就够了,我是不是就能稍微忘记聿凡一点?眼泪是不是也能落少一些?
收紧外套,雷末禹的体温似乎还残留在上面,暖暖包覆住我冰冷的四肢,就像一股暖流,注入了冰封起的心房。
「雷末禹......我受过伤。」
以颤抖的声音,我缓缓开了头。
还记得,那天星期日,太阳大到不像话,热度直逼烤炉,光是站在柏油路上汗水就无法克制的滑落。
明明天气晴朗,我的眼睛却像在下雨。典雅素色的白洋装沾上了泪渍,我扭紧裙角,死死的,不然我的手会不断颤抖。
小学三年级的我,不敢相信平常在新闻才能看到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小小的脑袋顿时塞满太多我无法负荷的事情。
中午,从公园玩完游戏的我一踏进家门,就听见妈妈跟爸爸在交谈,那口气,不是我平常听惯的口气。
我们家是法律世家,妈妈是律师,而爸爸也是,他们因为长辈关係联姻,殊不知他们根本不相爱,对于爱情,他们没有所谓决定权。
这样精明能干的两人在一起,除了折磨外,看不见其他东西,但碍于上面长辈的逼压,他们不得不向命运屈服,这是生于还没完全开放思想年代爸妈的悲哀,那时的他们,只有妥协这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