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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封缄(第2 / 2页)

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抬起的双臂一僵,连脊背的力量也跟着绷紧。

江夏靠上他的后背,心跳加速的时候,即使从背后,也能听见坚定有力的声音。

稍微有些快,意外和她的频率同调。

“——那也得把你装进去。”

说完这样羞耻的话,她的心更跳快了,他的,也是。

江浔收回手捂住下半张脸,只露出鼻梁和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眨了又眨,良久良久都没说话。

“阿浔。”她说,“我们一起逃走吧。”

“嘀嘀嘀”几声,密码锁应声而开,江夏把行李箱推进了门里。

脱鞋换鞋一气呵成,江夏栽进舒服的白色皮沙发,像是跳出水面垂死的鱼瘫在岸上,“好热——”

她这个样子江浔已经见怪不怪,顺手按下桌上的空调遥控器,坐进单人沙发,有些局促地环顾四周:“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我和小姨说了。”江夏转了个身侧躺,头枕着手背靠在扶手上,目光睨着他,“反正她这一趟去美国又要半年,这间屋子借我们两个月住一下也不是问题,就当帮忙她看家。”

“可是爸爸肯定会找过来。”江浔说。

“你别想那么多了,天塌下来有姐姐顶着。”她目光灼灼地描摹眼前人,给了他一个安心的承诺。

江浔偏开头:“明明你从来都是罪魁祸首。”

江夏确实找不到反驳的着力点,只能悻悻地朝他伸出手:“阿浔……”

示弱。

江浔瞄了她一眼,她半趴在沙发上朝他招了招爪子,慵懒地像一只猫。

明明喜欢又总是若即若离,太近了就疏远,想你时就讨好,心里渴望被疼爱,但自己永远是第一位,遇到形势不妙就逃走,猫这种动物,简直就是江夏的翻版。

江浔叹了口气,无奈坐过来,握住她的“爪子”,“我们这叫什么?私奔?”

“换个词更好。”江夏笑了,好像离开那个阴云密布的晦暗老屋,心情也跟着明快起来,“不如叫……金屋藏娇。”

江浔拨开她落下的刘海,扬唇笑她,“也不娇啊。”

“怎么会呢?”江夏拉过和他交握的那只手,搁在唇沿轻轻一吻,“藏的是你。”

江浔本就生得白,这些日子又总在室内不怎么出门,肤色更是显得不太健康的白,单薄的表皮下,可以见到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从脖颈衍生——这一刻在皙白的底色下,耳根又倏地红了,鲜艳得仿佛能滴血,一如既往只要被姐姐逗弄就会不知所措的体质,和他的身型不怎么相称。

挺娇的,比她可爱得多。

“好、好热。”江浔赶忙与她的眼神错开,看了眼空调并没有开启。

江夏坐起来,两脚踩进拖鞋里,“对哦,得先把水电充上。”

她正要走到门口去拿刚才放在玄关的水电缴费单,身后江浔忽然叫了她一声,“姐。”

江夏回头。

“以后,就这样吗?”

就哪样?

“说是弟弟,却可以拥抱接吻,分了手,又藕断丝连的关系。”

这样听起来,他就像是她饲养的禁脔,实在委屈,就连“金屋藏娇”这四个字都少了几分甜腻。

江夏收住了去玄关的步子,走了回来,在他身边坐下。

“阿浔你十九了吧?”

“嗯。”

她知道的,她只是想听到他亲口的认知。

“虽然我也知道,十七和十八岁之间,不可能一夜成熟,但是你有没有成年意味着,你能不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那时候他还未成年,还是正要迈进高叁的关键年头。

她替他,替他们两个人,做了一个残忍的决定。现在想起来,她也不能说那时候的自己错了,如果把时光倒流一次,她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人的一生面临很多选择,你在做的时候永远不知道后果,你只能审时度势,凭借自己有限的认知和所掌握的条件,去理解,去揣摩,然后交由一去不回的时间来验证。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会做“大多数”的抉择,即使概率也有小的那部分,我们却坚信自己会是“众多”的那个,而“多”的,便是“好”的,至少再不济的结果,也是大多数人的选择预见的结果。

那时候她只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母亲的去世不管是报应还是警钟,负疚如她,清醒意识到未成年的江浔还没有办法为自己想要的人生负责,她如果不能加以正确的引导,至少不能让这个家继续扭曲破碎——自己已经深陷其中,拖得越久,就越难割舍,他也一样。

即使现在她看到了结果,当初不分手就会变好吗?谁说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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