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莞城已在眼前,喻辰一眼看见介微守在城门口,心下意外:“她怎么没守着柴令?不会是……”
介微也看到他们,飞身迎上来,先行一礼,接着回禀:“尊主,喻副队长,娥陵派回信,说要尊主亲自去江边取花瓣。”
“他们胆子倒是不小。”喻辰惊讶,“怎么?他们还敢从尊主手上抢人不成?”
“不是,他们说,冰玉芙蓉非娥陵派之物,此物的主人,想要会会我们尊主。”
还真有不怕死的,喻辰接着问:“他们说没说那人是谁?赵澜还是王宪?”
“钟鹊单独把周艺嘉拎出来问过了,赵澜并没有来,应该就是王宪。”
钟鹊这姑娘,办事真是靠谱,喻辰转头看向杨无劫,等大佬发话。
“会会就会会。”大佬甚至还笑了笑,“我正想活动活动筋骨。给他们回话,一炷香后,他们不来,我就把那三个女的分尸沉江。”
介微答应一声,喻辰抓住这个空儿,问:“令令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钟鹊陪着他呢。”介微答完,眼睛转了一转,又说,“尊主,喻副队长,拿到花瓣以后,我能追上去把那个黄繁韵杀了吗?”
“怎么?是她伤的令令?”喻辰问。
介微沉着脸点点头。
喻辰看向杨无劫,杨无劫没好气:“看我做甚?她有那个本事吗?你们以为娥陵派会只让云上宗的人来换人?”
喻辰伸手一拍介微肩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他们还要假意和谈呢,这时候出尔反尔,拿了东西还追上去杀人,也不利于大局。
介微自觉能打得过黄繁韵,但若是她的师尊在场,自己确实不是对手,只好答应一声,先去传话。
喻辰和杨无劫回到落脚处,杨无劫要给项越等人下指令,喻辰就暂且告退,去看柴令。
柴令因为伤重,便没有挪动,直接留在姜乘住的院子里养伤,所以喻辰进门先碰见姜乘。
“哇,你这脸色,累坏了吧?”
姜乘脸色苍白、精神萎靡地坐在院中石凳上,一只手搭着旁边石桌,食指指尖还包裹着纱布,整个人看起来惨兮兮的。
听见喻辰问话,姜乘眼睛一亮,猛然坐直:“你回来了,尊主呢?”
“在前厅,你找尊主有事?”
“嗯!”姜乘答应一声,人忽然像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就跑了。
喻辰莫名其妙:“有这么想尊主吗?”
方秋原从廊下迎上来,笑道:“姜队长说,尊主不在,此地没有魔气,他太过疲累,无法自行入定,所以……”
“……噗!”喻辰听了这话,脑子里顿时有了姜乘扑在杨无劫身上猛吸的画面,忍不住喷笑出声。
方秋原不知道她笑什么,瞪大眼睛看着,有点不知该怎么反应。
“没事,你去忙。”喻辰一边笑一边摆摆手,“我去看看令令。”
她一路走到柴令所在的房间门外,才终于止住笑,这时钟鹊也听到动静,迎了出来。
“喻副队长没事吧?”钟鹊先上下打量,“我们听见消息,都吓了一跳。”
喻辰拉住她的手,微笑安抚:“没事,杨无仇抓我只是为了引尊主过去。令令醒着吗?”
“嗯,醒着。”
钟鹊带喻辰进去,柴令半靠在床头,和姜乘一样的面无血色、神情萎靡,且呼吸非常粗重,几乎和凡人差不多。
看见喻辰进门,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有气无力道:“您回来太好了,快把鹊鹊带走,她在这儿又哭又笑,一会儿说都是她不好,一会儿又嫌我不听话,我真是……倒不如没醒过来的好。”
喻辰听着话音不对,钟鹊不知底细,还没察觉,只掐腰道:“居然告我的状!我刚才让你睡一会儿,是不是你自己不肯睡的?”
“好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替我去老康那儿一趟,让他做点好吃的,晚上我们喝几杯。”喻辰说着,看柴令一眼,“不给令令喝,馋死他。”
“好嘞。”钟鹊答应一声,笑着出去了。
喻辰走到柴令床前,在旁边凳子上坐下,敛起笑容,淡淡道:“怎么着?活腻了?嫌我们救你了?”
柴令没说话,往下一出溜,躺倒在枕上,还闭上了眼睛。
“那你早说啊!干嘛让姜乘耗费功力,熬得跟鬼似的,你才说这话?”
“尊主是不是要去柴家庄?”柴令突然睁开眼问。
喻辰心下有点惊讶,面上却不露声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不是坚信你父兄没有做过灭门夺宝之事吗?”
“他们是未必做过,”柴令目光上移,与喻辰对视,“但魔界尊主,却是一定会做。”
喻辰淡淡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若是你家没有金丝翠玉蜂,尊主绝没那个兴致与你小小柴家庄为难。”
“当真?你不是说,你与尊主不是那样的关系,你怎知道他想什么?”
“这还用什么特殊关系才能知道吗?柴家庄只是跟四大家之一做了亲家,在世家里且还排不上号呢,尊主凭什么对你家另眼相看?”
“……”这也能叫另眼相看?柴令不服气,“可我看他们在君天山下这些城池里,也没管什么大家小家,一概都洗劫了。万一尊主去了柴家庄,发觉没有金丝翠玉蜂,却又不想白跑一趟……”
这小子好大的狗胆,居然暗讽尊主贼不走空!
喻辰嗤笑一声,摇摇头,然后突然眼睛一亮:“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如这样,你劝劝你父兄,索性举家投诚,这样人财都不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