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盏重重落到桌案的声音将所有人都惊得一愣,谢留也吞下了未尽的话语,朝着主座看去。
夏侯衍沉着一张脸,眼神冷冽如刃,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方长老请回吧。”
方长老脸上露出惊愕,在他身后炼器宗的人也面面相觑,显然都没料到夏侯衍竟然会选择驱逐他们。
宴厅之上鸦雀无声,炼器宗脸面尽失,方长老咬牙道:“夏侯城主,你不要后悔。”
夏侯衍闻言嗤笑道:“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受别人威胁。”
方长老连道三个“好”字,起身带着炼器宗的人愤然离席,临走前还狠瞪了俞乔一眼才罢休。
俞乔表情有些懵,看向夏侯衍,对方似是无意之间地一抬眸,正好与她视线对上。
俞乔心跳不受控制地“扑通”一下,有些疑惑了,这人是因为和御兽宗关系更好才拉偏架,还是在为她出头?
系统的光团快飘上天,朝着俞乔扑去,一边激动叫道:“宿主,快!快脱马甲,悄悄脱给女主看啊!”
夏侯衍拢在袖摆下的手指轻轻勾起,一丝轻风卷上快扑到俞乔脸上的光团,将它收回手中,五指收紧。
系统:“……”宿主,请问你有什么疾病,为什么它又要被捏?
俞乔只觉得脸上微微一凉,清风拂面,鬓角的碎发轻轻飘起,又顺滑地落回肩头。
谢留抿起嘴角,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第24章 呜呜呜,不知廉耻的臭男……
系统在姬长离耳边聒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脱马甲?
它嚷得人烦,姬长离心念不由得随着它的话音动了动。
系统的光团僵住。
它好像听到了宿主了不得的心声。
只要他不脱马甲,俞乔就不会知道他是姬长离,不论他做什么,好感度都不会再降了。
系统:宝才,它真是捡到鬼了!
“宿主,您不脱马甲,那您的好感度也不会涨啊!”系统快哭了,“您难道就一直和乔乔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吗?”
姬长离:“……”
“闭嘴。”
宴席上,有谁说话了,谢留便利用神识传音,小声地为她介绍那人是谁,来自何门何派,个别重要仙门,还要延伸讲一讲门派概况。
俞乔边吃边听他讲,被恶补了许多修真界的常识。
谢留这人常年都呆在御兽宗内,今次是头一回外出游历,但对修真界的人事情况却知之甚详,简直就是一套行走的百科全书。
谢留笑起来,微向她倾身靠来,身上一股子淡雅的草木香,低声道:“我身体受不得累,不怎么修炼,闲暇的时候便多看了些杂书时闻罢了。”
俞乔有些恍惚,余光不由得朝夏侯衍飘去,手抚在自己小腹上想,对了,大魔头身上也有独特的味道,是带着微微腥甜的龙涎香,她得找个机会闻闻。
宴席正值热闹,觥筹交错,酒香微醺,乐声舞影,一派纸醉金迷。
席上谈论得最多的当属这天地异象,太珩派的名字在每个人嘴里都转过一圈。
镇压封印漭荡深渊妖魔浊气的四座镇魔塔,从仙妖大战之前便有,据说是由天界仙人布下的,人间的浊气被封,天清气正,所以妖魔实力才会一步步越发羸弱,最终人族势大,统管人间。
万年前妖魔乱世,四灵掌权的时日过去得太久,人们自然也都渐渐淡忘,觉得现在这般是理所当然,对镇魔塔也不十分重视。
守护镇魔塔的四大门派,也不过只是因循旧规,做个样子罢了。
俞乔啃着一块炙羊肉,香嫩的羊羔肉瘦而不柴,蕴含着丝丝灵气,简直绝世美味,她一边啃一边想,难怪朱雀塔那么身娇体软一推就倒。
就算到了现在,朱雀塔.崩塌,浊气泄出,就凭如今那片穷困潦倒的魔域,苟延残喘的零星小妖,在座的仙门众人也不认为他们能翻出多大的风浪。
只不过这异象风暴,会让平头百姓,小门小派吃些苦头。
“出了朱雀塔.崩毁这样大的事,太珩派的琼华真人仍闭关不出,我怎么觉着有些古怪?”风蚀堂的一名修士说道,“这就算退位让贤,也不该事事都撒手不管了啊。”
“若是琼华真人出面,那朱雀塔应当不会倒吧。”
谢留传音道:“这位是十二世家之一的阮家次子,阮荆言。”
俞乔用手帕擦擦嘴角,喝了一口果酒,点点头,心想,非也非也,就是琼华在,朱雀塔才倒得那样快呢。
“太珩派的人对朱雀塔倒塌之事三缄其口,总让人心中不大安。”阮荆言问向席上另一名修士,“卓文道友,你们清虚派与太珩相邻,寻常也往来得多,可有知道些什么消息,也与我们分享分享。”
其他人纷纷附和,就连谢留也停下动作,抬眸望去。
那名叫卓文的修士,被众人殷殷望着,有些下不来台,便斟酌着说道:“我在风暴起时,便被困在这无方城里,哪能有什么消息。”他顿了顿,“只是听师门传来讯息,说太珩派沈道友受了重伤,神魂不稳,秦掌门正四处为她寻药。”
什么神魂不稳,根本就是两方魂魄不相容。
琼华抽出沈依溪两魂三魄,塞入他师妹的无暇之魂,这半抹魂魄与沈依溪原魂不相容,让她一时无情无欲,心中只怀天下苍生,一时又陷入对秦无念痴念当中,像个精分。
两方魂魄彼此消磨,根本维持不了长久,继续下去,只会魂飞魄散。
在《上邪》原文里,是秦无念挖出她的心火,替沈依溪温养神魂,才最终使得魂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