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佳容眼见他二人在自己跟前眉来眼去,气得够呛,眼珠子一翻,一手捂着胸口,往俞故笙身上歪了过去。
“故笙,我心口不舒服。”
她一边说,一边抓着俞故笙的手往胸口放。
一个女子这样明目张胆,金穗心有些不敢看,半侧过身去,将眼皮子垂下。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眼中有些慌乱的光。
俞故笙虽在应着萧佳容,眼角余光却不住往金穗心身上瞧。她侧着半边身子,小脸掩在从窗口直射进来的一簇光影里,脸颊上的绒毛都能瞧得清楚。与夏日里刚摘下的水蜜桃一般。
俞故笙心头一动,脚尖便朝着她的方向转过去。
萧佳容紧抓着他胳膊,将整个身子往他身上倾。病来得真是时候,大约是刚才被俞故笙一吓,紧张过度,她果然昏倒过去。
古柳恰好找了那日本医生过来,见状,急着大喊了一声,跑过来。
俞故笙便让古柳把萧佳容扶过去,萧佳容人虽混过去了,那抓着俞故笙的一只手却仍不放松。俞故笙只好随着她往床沿边来。
金穗心见状,便悄悄的往外走了出来。
那房间里有一种脂粉的香味,甜腻腻的,闻着人心里头虽然有一种甜蜜的滋味,却也感到窒闷。待走到外边来,有风一吹,凉是凉了些,可胸腔里却也舒坦了许多。
萧园里的人因为萧佳容忽然昏过去,都忙乱得很。金穗心在外边站了一会儿,自己也知道自己在这块地方是不受欢迎的,便走出来,自己回了滴翠苑。
小兰刚好从七里院回来,见到金穗心,就把莲月的情况跟她说了一回。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她正好醒过来,虽然神智不大清楚,多少还能喝上两口热粥。再往下是怎么样......”
小兰摇了摇头。
周医师已经给莲月判了死刑,金穗心虽然也依自己俞太太的身份,还找了两个老医生给莲月诊治,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彼此心里都清楚,一日拖过一日的了。
金穗心叹了一声,在扶手椅上坐下来:“你替我照顾她一些,她要什么,尽你所能吧。我们跟她也算是有一点儿渊源的,能做到哪一步,我们尽量去做。不说旁的,只当是为自己积一点阴德。”
小兰默默的点头。
金穗心摆手示意她出去,小兰起身,走到那门边,忽然想起来一桩事情:“我在七里院听到了一桩新闻,那阿九跟四姨太房里的古柳是一道被卖进俞家来的。早些年,两人关系不错,后来是各自分到不同的院子里去,才疏远了起来。”
“你想说,阿九的死,也许还能从古柳的身上着手?”
“上一回太太问古柳跟阿九的关系如何,古柳没有说实话,这就很可疑了。”
金穗心眼皮往下耷拉,长睫遮住了眸中的视线,她要怎样说,这件事根本和任何人没有关系,是俞故笙,都是俞故笙设的一个局。为的,只是威吓她这个敌对方送过来的可疑分子。
扯了扯唇角,金穗心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小兰看她神情不怎么好,不敢再多说,开门走了出去。
金穗心一只手支着额头,脑袋里乱得很。她左冲右突,总想要闯出一条路来走,可不管是往哪一个方向,总有陷阱与锋刃在等着她。无非是被八叔牵制,还是被俞故笙左右的区别。她身上无形的绳索被紧紧抓在他人的手中,她自己是没有一点儿自主权的。
她心里头沉甸甸的,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回气,刚要起来回后面屋子里去歇息一会儿。何妈说应该在萧园的日本医生过来了。
金穗心倒是心里一惊的,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连忙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