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心道了一声谢。
仰头看了一眼俞府的高门大楼,暗暗的叹了一声,提起的那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折梅舍的柳方萍正当准备睡下了,听到前边说俞故笙回来了。这样早就回来,还真是一件稀奇事儿。
“说在桌面上碰着了滴翠苑那位的旧情人,叫咱们先生面子上很不好看,先生心里头气闷呢,就回来了。”
柳方萍听了,也不着急睡,半歪着靠在枕头上,饶有兴致的问道:“是那一位李先生?”
陈妈道:“可不是。真想不到,滴翠苑的那一位年纪轻轻,却还有这样的本事。”
柳方萍笑了:“别瞧着年纪轻,正是年纪轻了才好耍手段。你瞧瞧花柏莲,她不正是趁着年轻,才叫故笙接进门来的?”
“二姨太还记着呢。”
柳方萍哼了一声:“怎么不记得?萧佳容是故笙讲道义,凭着她父亲的脸面,不得不把她弄进门。花柏莲却不一样。她仗着有几分姿色,迷了故笙的心。我总记得她怎样进的门。”
“要说进门了,她肯安稳些,二姨太原也不是那样不能容人的。偏她惦记着要争先生的宠爱。落得那样一个下场,也怪不了别人。”
“说起来,”柳方萍眉头蹙了蹙,“故笙要了那小的也有段时日,听到厨房里有拿药过去?”
陈妈摇了摇头。
柳方萍咬了咬嘴唇:“还是说,故笙他改了主意?”
“这倒不见得。我听说那小孩子身上不是很依照时候,恐怕是不容易有孕的。且前段时间她伤风,日本医生过去给她看病,我悄悄的遣人问了,先生那里有交代,她想拿孩子来做故事,办不成。”
柳方萍这才松了口,面上有一点好看的颜色:“要真是这样就好。”
陈妈在一旁道:“先生是为了二姨太,才不肯叫这院子里的女人有孩子。就这一点心意,也不亏你这样一心为了他筹划。”
柳方萍露出一点儿笑脸:“我跟他到底是经了多少风雨的。他刚拜在干爹门下时,受多少人欺负?我跟着他,从东到西,半条命交代过去也有,腥风血雨里爬过来的一条命。是那些只知道享福的女人能比得上的?”
陈妈笑着应“是”。
柳方萍又问:“萧佳容不是一块儿去了,她人呢?”
陈妈说:“先生气得跟,把太太带回来之后就进了书房,四姨太说是后叫了一辆车过去的接回来的。”
柳方萍“噗嗤”一声笑起来:“这可叫她气得很了。咱们这段时间能歇一歇,几件事结下的仇,就看她怎么对付金穗心了。”
陈妈刚要说什么,外边秋安轻声道:“二姨太睡下了?先生过来了。”
柳方萍一点儿不意外,朝着陈妈眼神示意。陈妈满面堆笑,扶着她起来收拾:“果然先生还是最看重二姨太。”
柳方萍望着镜子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女人,捏了一枚珍珠耳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