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故笙这一晚上果然没有空往滴翠苑来。
萧佳容粘了他又是自我剖白,又是牵拉旧情的。
俞故笙瞧着她这段时候的确也很安分,另外一个缘故,也是为了给柳方萍一个警告,再者,他即将北上,柳方萍近来做的这些事,总令他不安。萧佳容跟她两个人斗了许多年,俞故笙不过睁只眼闭只眼,女人之间的争斗,只要不闹到他底线上头,他轻不会过问。眼下,也需要萧佳容来牵制柳方萍。
怀着种种念头,俞故笙在萧佳容房里过夜了。
且一连几天。把萧佳容房里的丫鬟婆子都乐得走路也挺起了胸膛。
而相比之下,柳方萍的房里就愁云惨雾得多。
“先生虽然没有就翡翠的事情对二姨太动大怒,可眼下看来,却不好。白白便宜了四房的人。”
柳方萍看着刚染的手指甲,鲜艳的红亮眼动人,就着阳光映照,更加光彩夺目。
“白白便宜?不见得。”
将手指甲凑到唇边吹了吹,柳方萍从太师椅上起来,秋安替她把拖鞋拿过来。
柳方萍微眯着眼睛,从半开的窗户看出去:“那串翡翠珠子是花柏莲从我这里拿走的,知道的人也没有几个,偏偏那天萧佳容是在场的。”
秋安道:“二姨太是怀疑这一回先生受伤,都是四姨太的主意?”
“这可不敢说,谁知道呢?也许就有这样巧的事。”
柳方萍转过身来,问:“让你找的人找到了?”
秋安道:“已经查出来了,珠子是从四海赌坊流出来的。当天晚上去赌坊赌钱的人不少,可是能拿出这样一串东西来抵债的却不多。”
秋安像是在想什么,隔了一会儿才说:“四姨太刚才那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这串珠子是章应景拿出去抵债的,这个章应景新娶的太太不正是四姨太身边的彩萍姑娘?”
“彩萍?”
秋安点头说“是”:“不过彩萍跟章应景的关系十分不好,两人已经闹到要分居的地步。彩萍还找到四姨太那里去,求四姨太给她做主,和章应景分开。”
“这就是了。既然想要人帮忙,总要付出点儿什么。”
柳方萍摇了摇头:“还是这样拙劣的手段。她当真以为她能凭着这点儿本事就把我拉下来了?”
秋安问:“既然事情已经十分清楚,要不要我让人去先生跟前透露?”
“暂时用不着。”柳方萍道,“还不到时候。”
秋安有些急道:“可是先生显是被四房的给拢络去了,就连新得宠的太太都没能够争得过她!这一连好几天,先生都在四房那里过的夜。”
柳方萍仍是一点儿都不急躁的样子,她端坐下来,就着从窗户边上透进来的阳光,既怡然自得,又十分笃定的缓缓说道:“就让他们得意。得意得了几时?等着瞧吧,是时候了,我一个一个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