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在外边敲门,有点儿着急道:“太太,不好了,二房那头传话来说,二姨太被花盆碎片划伤了手。”
金穗心听了,往俞故笙面上一瞧。
俞故笙道:“进来说话。”
何妈便进来,掖着手道:“二姨太嫌放在门口廊子上的一盆花俗气,夜晚里身边没跟着伺候的人,她自己行动,不当心就把手划伤了。说是正好在腕子上,满是血。”
金穗心道:“叫医生了?”
何妈道:“已经去喊了,这会儿还没过来。”
金穗心就要起身去二房看看,俞故笙握了握金穗心的手,沉着眼道:“太晚了,外边冷得很,你身子还没好全,少出门。我过去瞧瞧。”
后边还有半句话,他看着金穗心像要说的,又咽了下去。手在她手背上一拍,站了起来。
俞故笙开门走了出去,外边一卷冷风同时蹿了进来,把坐在椅子上的金穗心冻得浑身一哆嗦。
何妈赶紧把旁边一件狐皮大衣拿过来,披到她身上,又拿了一支汤婆子给她。
金穗心蜷缩在那柔软温暖之中,低眉看着俞故笙方才吃过放在一边的碗筷,缓声道:“真是二姨太自己不小心刮伤的?”
何妈道:“说是陈妈他们睡得很死,没叫得醒。”
“是睡死了,还有旁的原因......”金穗心笑了笑,“这位二姨太好像是耐不住了。”
何妈晓得她是什么意思,在边上道:“原还想着要到明天早上才会有动静,没想到这样快。”
金穗心又问:“四房呢?”
何妈道:“四房那盆花进院子的时候就摔了,不过没传出声音来,还是刚才折梅舍里阖院子的吵嚷起来,萧园也亮了灯,我的那个姐妹跟人谈起二姨太的伤顺带便聊到了,这才过来给了我准话。”
“那就是说两个人都有了行动。”
金穗心蹙眉。这倒是不好揣测了。这其中一人很可能只偶然,另外一人就是必然了。只是这谁是有意装腔作势,谁在故弄玄虚,又是一个问题。
“不如咱们再试他一试?”
金穗心觉得头有点儿疼,她一手按着太阳穴慢慢的揉着,一边示意何妈稍停一停,让她想一想。
自她进门那日起,这后院里的三个女人就把眼睛对准了她,不过前头她跟俞故笙的关系实在谈不上好,不叫他们放在眼里,三姨太之后,萧佳容似觉得有了危机,会跟她对上一对。二姨太面子上看,总是维持着平和的。
就照着这个意思来看,萧佳容的嫌疑比柳方萍严重的多。
只是,萧佳容既然能做出正面相碰的事情来,也能想得到私底下动了手,不被发现还好,一旦叫人发现,她自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嫌疑者。
反而是柳方萍.......
金穗心蓦的想到何妈刚才进来报告的时候,俞故笙面上一闪而过的阴色。加上他刚才显然是有意阻止她过去,还有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难道说,其实真正用食人蚁来针对她的人,是折梅舍的柳方萍?
要真是这样,她倒是一个有心计的人。用萧佳容挡在前头,出了什么事,非但怪不到她身上,且她还能按着好时机出来做一个主持大局的样子。
金穗心浑身发冷,伸手要去拿水喝,手一抖,摔了一个天青色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