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平说尽量赶在七夕,牛郎织女团聚那天。
周建业当时一脸可惜地说, 他不能陪她。没等林和平开口说,没关系, 他们又不是真结婚。周建业来一句, 食品店就当他送给她的情人节礼物,
林和平顿时气笑了, 又无法反驳, 毕竟她用的每一分钱都是周家的。
“你昨晚真梦到我了?”林和平问出来就觉得不可能, 可是也太巧了吧。
周建业很想骗她,又担心她对男人有心理阴影, 一个“是”字把她推得远远的,“你当我是军区司令,哪天不开会, 专挑你开业这天。”不待林和平开口,“你不在店里,来这儿干什么?不说我真得走了。”
林和平闻言很是尴尬,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车,顿时顾不上尴尬,“我找不到《青州日报》了。”
“报馆?”周建业想到以前跟林和平讨论的宣传策略,“登广告?”
林和平点头。
可周建业也不知道《青州报馆》门朝哪儿,“找不到你也没找人问问?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林和平抬起头,“你才是无头苍蝇。”瞪他一眼,立即把打听到的地址告诉他——担心周建业的领导等得失去耐心,把周建业扔给她。
周建业往四周看了看,瞳孔紧缩,“再说一遍。”
“年龄不大就耳背,以后老了咋办啊。”林和平略带埋怨地瞥他一眼,又说一遍。
周建业这次听清楚了,“说是来救你的,还不信。林厂长,我帮你找到《青州日报》,怎么谢我?”
林和平:“你知道?”
周建业不答反说,“你先说。”
林和平当然想口头感谢,可她敢说,周建业就敢掉头走人。毕竟,他骨子里没一点绅士风度。
农历八月初到八月中旬食品厂必然十分繁忙,林和平打算农历七月下旬去看他,于是便说:“再过两周我去给你做炸酱面,这个感谢如何?”
周建业想说不如何,但有总比没有强,“还行吧。”十分勉强地点一下头。
林和平:“那就快说,别耽误你开会。”
周建业伸手扶住她的肩头。
林和平下意识掰他的手,一脸警惕,“又干什么?”
“转身。”周建业手上用力,把她的身体转过去,背对着他,“抬头,向前看,起步——走!”
林和平下意识抬腿,意识到他说的什么,转过身,“周建业,我没空跟你闹!”
周建业叹气又想笑,“平时那么聪明一人,竟然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要是笑你,你肯定觉得我嘲笑你。可我不笑,我还真忍不住。”一见林和平叉腰,“在你身后。”
“我——”林和平愣了一瞬,转过身,啥也没有,“周建业——”
周建业打断她的话,“抬头,三点钟方向,大门旁边白色的牌子,黑色的字,睁大眼睛看清楚。”
林和平按照他说的看过去,白色的牌子上真有字,再看看,好像就是青州日报,不是楷体,是行书。
林和平忍不住大骂:“神经病,报馆用行书!”
周建业乐了,“找到了?我走了。别忘记答应我的事。”
烈日晒得林和平心情烦躁,再一看到她找了好半天的报刊近在咫尺,越发烦躁,抬抬手,“赶紧滚!”
“别忘了。”林和平是个事业型女强人,周建业怀疑她进了报馆,谈起正事就能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林和平边往报刊走去边说:“忘了就去找你岳母!”
周建业瞬间想起他岳母恨不得把他当亲儿子,忍不住笑了。
“见到你媳妇就这么高兴?”
略带诧异的声音传到周建业耳中。
周建业正想回答,听到副驾上的人嗤一声,“何止高兴,要不是林和平同志不惯着他,他恨不得把人家锁家里,天天给他洗衣做饭。”
“是吗?”说话的人不禁打量一番周建业,眼中尽是怀疑,“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周建业吗?”
周建业很想说,废话,我不是周建业,还能是建业周。
可问话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领导——师长。
周建业没那个胆子,拉开主驾驶车门坐进去,“您别听老张胡说,师长,林和平同志乃新时代独立女性,我敢把她关家里当煮饭婆,她就敢拿大刀劈了我。”
“听起来比你前一个媳妇厉害?你还那么着急结婚,是不是离婚前就跟人家好上了?”师长一直怀疑周建业的说辞,可他一年出去一次,平时甭说电话,连封信都懒得写,又不得不相信他对那个林和平一见钟情。
张政委闻言不禁看一眼周建业,道:“不会吧?师长,我以前从未见过林和平。”
师长朝周建业那边抬一下下巴,“他想瞒你,别说你俩是邻居,你脚跟脚跟着他也没用。”
周建业乐了,“照你这么说,我还会分/身术?师长,多虑了,我有心和我,和我媳妇暗渡陈仓,也没机会。她和我结婚的前两天还在首都。三年没回来过。”
“弟妹不是青潭镇人?”张政委疑惑,“我记得你说过,她是这边的啊。”
周建业:“正因为她是,她前夫不准她回来探望爹娘,自己生不出孩子,还怪我媳妇,我媳妇才决定跟他离婚。我俩就是在民政局办离婚的时候认识的。”
“你给我结婚报告那天说得都是实话?”师长说着话,转向张政委,你信吗。
张政委思索片刻,“我和我爱人是相亲认识的,结婚前只见过一面。老周说得可能是实话。不过,瞧着他俩相处,又跟老夫老妻差不多。师长,要不咱们回头把他关起来,审审?”
“滚你丫的。”周建业握着方向盘,手没空,抬腿给他一脚。
张政委吃痛,抱住腿哀嚎,“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