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他的教育方针,不管是哪位学生犯错,他都会先问清楚,再开揍,死不承认了话就罪加一等。
「嗯?我只负责安排甜点还有乐团,其他的布置都是悟亲手做的,呀——悟,你看板放歪了啦!」
顺带一提,他们还特地去订製了一个和懍一比一的看板,就为了让来参加葬礼的人可以和懍拍照。
「诶?骗人!哈哈哈,真的放歪了欸!」五条悟被提醒过后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将看板扶正。
夜蛾正道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正要破口大骂之时,一个女声却忽然在他后头响起,「老师,这是懍的想法。」
他回头过去竟然是露着淡淡笑容的家入硝子,她手上也拿着一杯咖啡,虽然脸上没什么改变,但夜蛾正道却发现了她眼角下的瘀青还有泛红的眼眶。
而另外正在打闹的两人也同样如此。
夜蛾正道顿时就懂了,眼神闪过一丝哀痛,语气低沉,「懍……怎么说。」
「她说:『如果我死了之后,我才不要那种严肃且无聊的葬礼,我干咒术师干到死了,之后还要这样无聊,真的太可怕了。』」家入硝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忆,她轻笑出声,「所以我们三个人就讲好了。」
「园神家怎么同意?」听着自己学生荒谬的言论,夜蛾正道也笑了。
是了懍就是这样奇怪的脑回路,这确确实实会是她提出来的想法呢。
「悟去说的。」就在此时夏油杰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的脸也是淡淡的笑着,「他甚至动用五条家的力量给园神家施压,让懍的墓碑可以单独出来。」
听完后夜蛾正道沉默了片刻后,便点点头,「我知道了。」
在后头的七海建人也跟着沉默,不过灰原雄很快就到了,见到眼前的一幕他也跟着傻眼,之后更是低声询问了他,七海建人也只能吶吶的说道:「是园神前辈的遗愿。」
「原来如此,很有前辈的风格呢。」灰原雄抬起手臂用力的擦了擦眼睛,之后又像是活力满满的衝过去五条悟他们面前一同玩乐。
「蛤?臭小子,给我用敬语啊!」庵歌姬其实很早就到了,只见她超级不爽的站在正在幸灾乐道的五条悟面前怒怒喊。
「呀,歌姬我没想到你连玩游戏都这么弱欸。」五条悟举着手上的玩具枪,毫不掩盖嚣张的情绪继续挑衅。
「夏油前辈再来一局!」灰原雄兴致冲冲的拜託旁边的夏油杰,「七海你也来啊!」
「不了,我要去吃东西。」七海建人毫不犹豫地拒绝。
至于夜蛾正道则是站在门口和每个来弔唁的人解释着状况。
这场葬礼上的大家都过得很尽兴,直到放烟火时,天边璀璨的烟火一个又一个的在天边绽放,但却无人欣赏,每个人都强忍着泪水低着头,有的还的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他们都清楚的意识到一件事。
懍死了。
死在了17岁那年的盛夏中。
从此,她无法感受到17岁的逐渐微凉的秋天,无法体会飞雪漫天的冬季,还有逐渐復甦的春天,她的时间全部都停止了。
她无法跟着他们一起,无法和五条悟、夏油杰争吵、无法和硝子、歌姬一同去逛街,无法一起被夜蛾老师骂、无法在七海君、灰原君被五条他们以练习之名行欺负后辈之时站出来说话、也不能在出任务时偷懒……
甚么都,没办法了。
死亡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可懍死亡这件事就像是个开端,紧接着他们升上三年级,灰原雄却死了,之后夏油杰一声不吭的叛逃了。
五条悟烦躁的坐在了阶梯上,长腿无处安放,只能委屈的横跨几格阶梯,他又再度抓着自己的头发,他不懂。
他真的不懂,杰为什么忽然就叛逃。
他的举动和目的都不清不楚,他更是也没有说出理由,就这一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话后就转身就走。
也不懂懍怎么就这样死了。
自己明明就变得更强了,为什么他没办法阻止杰的叛逃呢?
明明他才是被禪院甚尔伤的最重的人,为什么死的却是懍和理子呢?
「五条同学,你有没有想过,身为最强又能如何呢?」恍然间,那个已经许久没听见的嗓音传来,他好像就看见了懍站在了他的眼前,一如既往讽刺的神情。
他原以为的,未来他和杰会称霸咒术界、改变所有烂橘子,而懍勉强也能算是吧,她会和硝子虽然嘴上嫌弃但实际上还是会支持他们。
他原以为杰会一直和他一起成为最强。
他原以为懍会在他们两个身边露出嫌弃但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他们明明是最强啊。
可是如今,一个已死,另一个叛逃。
独留他一人成为最强。
也许这就是最强的代价吗?
五条悟忽然站了起来,望着懍的方向去,直接开口大骂,「什么狗屁代价!懍,我才不相信这些东西,我五条悟想要改变的就一定会成功的!绝对会!」
我要证明给你看。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而夏油杰根本就不明白为何这个任务竟然会造成懍死亡,而且是为了避免死伤扩大而牺牲自己这种冠冕堂皇的藉口。
这怎么可能?
夏油杰曾经对着他们四个人说过:「懍和悟绝对不可能会牺牲自己来挽救大眾的性命。」
那时候的懍还十分的不屑,「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搞得夏油杰和懍打了一架之后才作罢。
但现在打脸来的这样快,他就想不明白了,为何懍会这样做呢?这一点也不像她的风格啊。
他自己又调查了一下发现了咒术界可怕的内幕,尤其是园神家,更是一个吃人骨头的地方啊,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懍为了周旋也真是心力交瘁了吧。
自己原本以为的咒术师的使命,在他们眼中根本笑掉大牙吧。
懍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了这个消息呢?难怪啊,自己那样的发言她都像是在看智障那般。
原来她那时早就懂了吗?
接下来又经歷了自己最信任的后辈死亡。
之后便是见到那两个孩子被这样对待。
「夏油同学,你太过偏激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为了苍天死,为大义生。」懍就站在他的身前,苦口婆心的劝着。
哈,我这不叫偏激,我这是为了整个咒术界。
既然臭猴子不行,那就由我来杀死他们。
夏油杰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