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笨,这么多年都没发现。”连祈刮了刮她的鼻尖,将骰子擦干净,拴到她的脚环上。
“你说了不让取下,我又不会专门去看。”
连祈顺势夹住她的琼鼻,道:“这估计是你唯一一件将我的话谨记的事了。”
“我对爷一向都是言听计从的!”
“瞎说。”连祈伸指一戳舞儿额头,她便没坐稳倒回了榻上。连祈端了碗出门,忽然回头朝她笑,“粥里真的掺了肉。”
“……”舞儿觉得这个人就是故意的!
连祈叫人做了一辆带轮子的推椅,方便舞儿出门赏花。
满城的牡丹竞相绽放,妍丽无双,引得百蝶环绕。
舞儿伸手触了触红艳的花瓣,一只蝴蝶翩跹起舞,停落在她指尖。舞儿待要放近瞧一眼,连祈一挥手给赶走了。
舞儿仰头看他,控诉的眼神带着不解。
连祈低头,一本正经道:“公的。”
舞儿好笑不已,“一只蝴蝶你都能看出公母来了?”
“我猜的。”
舞儿无言以对。
跟在身后的丁家两兄弟,不免眼睛圆睁地吃惊。见过连爷发狠的样子,着实再无法接受他此刻的柔情蜜意。
丁二虎咋舌:“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哥,你该找个嫂子了。”他哥要被降住,就没人再训他了。
丁大胆瞪眼道:“我看你才是该早些成个家,收收你这毛躁的性子。回锦阳就相亲!”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待牡丹谢尽,绿衣渗透城闱,眼热的夏日便来临了。
躺了个把月,舞儿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软了,终于能自在行走了,却又犯了难。
“走走看。”连祈见她坐在那里勾勾脚趾头,却不动弹,伸出手去,“来。”
舞儿扒住他,屁股都没离床。连祈干脆将她托起来,往地上放。
“腿伸直。”
“……疼!”
连祈摆弄了半天,也出了一头汗,见她挂在自己身上缩着脚,死活不下地,也无奈了。
“大夫说骨头都长好了,不疼的。你难道想一辈子坐推椅不成?”
舞儿有些可怜巴巴地央求:“再等几天吧,真的疼!”
连祈知道她这是许久没走了,过不了心里那关,虽然不忍,可由着她只会越来越胆怯。神色依旧温柔,语气却半点不容情。
“不行,你不下地怎么能知道恢复得如何?若骨头长歪了可就变成瘸子了。”
“我不介意。”舞儿全不理他的吓唬。
“我介意。”连祈在鼓起脸颊之际又转了语气,“我可是还等着舞儿再为我跳一支舞呢,若成了瘸子,岂不是毕生抱憾。”
舞儿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可还是不敢下地。
连祈耐心地劝:“我揽着你,疼就抱你起来,好不好?”见她不语,便当默认了,将罗袜绣鞋一一套好,撑着她大半重量,让她慢慢着地。
舞儿试了几次,每次都是脚尖一触就“哎呀哎呀”直叫,连祈好气又好笑,只能暂时放弃,坐下歇口气。
丁大胆扯着嗓门走来,“连爷!您上次吩咐的东西做好了,您去瞧瞧?”
“什么东西?”
连祈见她好奇,故意道:“不给你瞧,你就只管坐着。”
舞儿扬起下巴,还不稀罕了。
连祈也不让丁大胆多嘴,还指使下人不准推她走,径自去后院了。
舞儿自己转着椅子,卡在门槛边出不去,一脸的郁卒。
(渐渐找回了手感,又想吃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