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见硬的不行,又来软的,放缓声调说:“辛千玉以前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没想过吗?他只是利用你们啊!等榨干了你们的利用价值,就会把你们一脚踢开!”
“可是……”辛舅父咽了咽,不敢说后半句:你对我们不也是这样吗?起码辛千玉给的钱能实实在在到我手里,您开的都是空头支票,什么“我的以后就是你的”,简直就是吊一块萝卜在我面前嘛。
辛千玉不但撤诉,还给辛舅父一笔钱,辛舅父现在当然就向着他了。
老爷子看着自己身边孝敬的子子孙孙一个个的离开了,实在是捶胸顿足,只说:“世风日下!现在的人都不重孝道、目无尊长!”
就在这时候,秘书敲门说:“老爷子,辛千玉上门了。”
老爷子瞥了辛斯穆和辛舅父一眼,端好架子,说:“让他等着。”
老爷子不知道辛千玉是什么来意,但估计来者不善,便打算晾着辛千玉,让他等上一个多小时,好压一下他的气焰。
秘书却焦急地说:“他说,您不马上见他,他就向银监会举报您。”
“!”老爷子猛地站起来,一咬牙,“让他进来!”
辛千玉施施然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站在旁侧的辛斯穆父女,笑道:“你们也在啊,还真巧。”
辛舅父尴尬一笑,而辛斯穆则自然得多:“我也算着你差不多该来了。”
听到辛斯穆这么说,辛老爷子脸色大变:“你们串通了?!”
“别这么说。”辛千玉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跷起二郎腿,“我只是来提醒您一件事的。”
“什么事?”辛老爷子冷声说。
辛千玉拿出手机,给老爷子发了一封信息:“您看。”
老爷子皱眉,拿起手机,却见辛千玉发来了一份银行转账记录,是账号a转到账号b转到账号c最后转到了玉琢的账户上。
老爷子手心发汗,脸上却淡淡的:“你是什么意思?”
“虽然转了好几手,但还是能查到,您拿来补缴税款的钱是从一个瑞士银行账户上来的。”辛千玉说。
“那又如何?”老爷子冷道,“个人开瑞士银行账户是合法的。”
“当然。”辛千玉道,“账户本身是合法的,但敛财的手段就不一定的。”
“你说什么!”老爷子厉声说道,打破了往日的镇定从容,也更凸显了他的心虚。
“我说什么?”辛千玉定定看着老爷子,“我说当年玉琢股价下跌,你马上趁低吸纳,是不是有这回事?”
“怎么?这也犯法?”老爷子反问。
辛千玉笑道:“这当然不犯法,但犯法的是你利用内幕消息来进行交易。”
“什么内幕消息?我不知道。”老爷子的声音更虚了。
辛千玉说:“你率先让辛舅父发文唱衰我和宿衷的婚姻,利用这个内幕消息来趁低吸纳,这就是犯法的。”
老爷子嘴硬地说:“我没有!”
辛千玉扭头望向辛舅父:“你有吗?”
辛舅父立即点头:“有啊、有啊。我可以作证。”
老爷子气得眼珠都要凸出来了:“你血口喷人!”
辛舅父不吭声了,但自觉地往辛千玉那边站了站。
老爷子心里郁闷,但面上保持镇定:“单靠他的片面之词,能够说明什么?”
“确实不够,然而,你的瑞士银行账户却关联了一个证券账户。”辛千玉说,“这个证券账户多次在信息敏感期内进行操作,获利超过十亿。配合舅父这个人证,算不算人证物证俱在?”
老爷子脸色涨红。
辛千玉索性将这些证据的截图全部通过手机发给老爷子。
老爷子手心的机子一直颤动,他的肌肉也跟着颤抖,恐惧袭上他的心头。
他立即变得软弱:“小玉,你该不会想要送外公进去坐牢吧?”
这一声“小玉”“外公”,无法触动辛千玉的孺慕之情。不过,却能大大取悦辛千玉。
因为辛千玉知道自己将这位曾经如泰山一般的存在打倒了,这样的成就感使他无比畅快。
辛千玉笑道:“当然不会啦,外公,都是一家人嘛!我说什么来着,一家人,最紧要是和气。和气才能生财嘛。”
老爷子恍惚看着辛千玉,哆嗦着嘴唇:“你、你想要什么?”
辛千玉道:“你那67%股权可是不义之财呢,我受累替您收着吧。”
“!”老爷子瞪大眼睛,眼白布满血丝,“你、你!”
“放心,我可不会像您这么绝,我是不会将你踢出信托的。”辛千玉抄着手说,“从此以后,你还是能够定期支取零花钱,养老不成问题。”
老爷子哆嗦着嘴唇,指着辛千玉:“你、你这是要逼死我?!”
“没这个意思。我也不逼您,你自己选——”辛千玉站起来,竖起两根手指,“两个选项:一,我把这些证据移交证监会,您在牢里养老;二,我们当无事发生,您每个月拿五十万退休金,在您最喜欢的本宅养老。”
说完,辛千玉摆摆手:“我先走了,给你24小时,自己考虑吧。”
老爷子颓然跌坐在沙发上,看着辛千玉摇曳这步子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老爷子指着辛斯穆:“辛千玉当家,你、你能得到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