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予叹了口气:“好吧我跟你说实话,我是想挖隔壁的墙角。”
红啵啵一惊,难以置信到了极点:“你要招新人?”剩下半句话她都没好意思说出口:咱们酒吧什么情况你心里不清楚么?还招新人?人家新人招你惹你了?
陈知予面不改色地解释道:“我今天去找了家营销公司,谈得不错,下个星期就会出具体方案,到时候生意肯定会好起来,咱们四个人绝对不够。”她又补充了一句,“等加菲猫和王三水回来之后你通知他们一下。”
实际情况是,如果不是为了三百万,她死都不会再招第五个人,但既然决定了要将和尚弟弟招过来,还是提前通知一下他们三个比较好。
红啵啵以为这次的营销又是像之前一样的那种个人自媒体账号,不由有些反对:“你又浪费钱,这种广告一点用都没有。”
陈知予语气坚定:“这次一定有用。”
她也不是盲目自信,而是通过实际情况预估出来的结果——之前的推广都不成体系,也没有规模,效果不好也在预料之中,但这回的情况不一样,有系统化的方案和专业的团队,怎么着也会有点水花出现。
更何况,一分价钱一分货呢,二十五万的营销和两千五的营销肯定不一样,但她不能跟红啵啵说实话,因为没办法解释钱是从哪来的。
最后她又提醒道:“别忘了把这事儿也跟他们俩说说,一个星期后人家会派人来拍视频,还会给王三水独自拍一段。”
红啵啵眼神一亮:“真的么?真的会给咱们三水单独拍?”
陈知予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不然我还不跟他们合作呢。”
红啵啵突然感觉这啵营销不亏了,花多少钱都不亏了:“行,等他们俩回来了我就跟他们说。”但是她并未忘记刚才的话题,又气势汹汹地质问,“所以你想招得新人不会是那个小白脸吧?”
陈知予不乐意了:“你干嘛要一口一个小白脸叫人家呀?”
这个臭弟弟虽然有点冷漠,但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又单纯又天真又善良又有骨气,所以她感觉用“小白脸”称呼他实在是不合适,听起来怪刺耳的,不由自主地想去维护他。
红啵啵冷笑:“呦,这就心疼了?”
陈知予:“不是心疼不心疼的事儿,是这孩子确实挺好的。”
红啵啵不屑:“有多好?”
陈知予实话实说:“是我见过的最单纯的男孩子。”
红啵啵:“……”
我看是最婊里婊气的男孩子吧?你这种臭直女就爱白莲花!
必须要把这段孽缘扼杀摇篮里!
她当机立断放下了狠话:“我不同意把他招过来,这个店里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说完,她起身就走,丝毫不给陈知予继续狡辩的机会。
陈知予看着小红快步离去的背影,惆怅不已地长叹了口气。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关键性问题:和尚弟弟同不同意来南桥是一回事儿,红啵啵他们仨接受不接受新人又是一回事儿。
如果把南桥比做一张竹筏,最初这张竹筏上有五个人,后来哥哥走了,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六年来,他们四个人在风雨飘摇中携手航行,现在忽然要加进来一个新人,难免会使他们产生排外情绪。
她忽然觉得自己要把季疏白招过来的计划是错误的,最起码应该提前跟他们三个商量。
南桥不只是她自己的,还是另外三人的。
就在她考虑着要不要暂时停止计划的时候,视线中忽然出现了季疏白的身影。
今天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五官俊朗肤色冷白,身形修长挺拔,少年感十足,一从酒吧里走出来,就吸引了店外不少人的目光,
胜柏酒吧的门面也很大,虽然只有一层,但是面积宽阔,店外摆了十张桌子。
陈知予看到季疏白的时候,他刚从酒吧里面走出来,正端着托盘去给坐在室外的某桌客人送餐点。
那桌一共四人,三女一男,其中一男一女是情侣,放在桌面上的两只手一只十指紧扣,另外两人单身。
三个女人背得包全是爱马仕,男人手上带着一块劳力士。
看穿着打扮,这四人皆是非富即贵。
季疏白往桌上放酒杯的时候,其中一位单身女人问他要联系方式,季疏白直接拒绝了,然而下一秒,这女人竟然伸出手朝他的脸上摸了一把,并且丝毫没有羞耻之心,摸完之后还笑嘻嘻地对着自己的同伴们说道:“皮肤还挺好。”
说着,她的手还在往下移,准备继续去摸季疏白的腰。
另外三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全都在嬉皮笑脸地看热闹,就好像那女人刚才摸得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
季疏白面色铁青,厌恶地推开了那个女人的手,眼神中泛出的寒意已经快结成霜了:“你想死是吧?”
语气阴森,令人不寒而栗。
女人被他吓到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不过是一个服务员,有什么好怕的?眼神轻蔑地看着他,冷笑:“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信不信我去喊你们老板过来?”
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是敢惹老娘不高兴,老娘就让你们老板开了你。
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接道:“李姐摸你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好歹。”
男人的女朋友接道:“你快跟李姐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有了朋友撑腰,被称为“李姐”的人越发的趾高气昂,靠着椅背,双臂抱怀,一脸盛气凌人,就好像被侵犯权益的人是她一样,今天要是收不到道歉,她就跟他没完。
剩下那名女人也跟着说道:“摸你是瞧得起你,你们当服务员的不就是为人服务的么?”
换了其他人,一般会选择忍辱负重,跟对方道歉,毕竟对方是他惹不起的人,搞不好还会丢了工作。
季疏白只是轻叹了口气,听完这几个人的废话后,他的耐心彻底耗尽了,神色阴冷,轻轻启唇:“是,总要礼尚往来。”话音还未落,他就抓住了那女人的脑后的长发,毫不留情地将她的脑袋朝着桌面摁了过去。
女人的脑门和桌面碰撞的那一刻,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一听就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