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车之后,陈知予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询问:“你公司在哪?”
季疏白:“科泽大道,天立总部。”
陈知予有点惊讶:“你在天立上班?”
众所周知,天立招人的标准不是一般的高,最低学历要求也是研究生,总部里面的博士生更是一抓一大把,可谓是东辅顶尖人才的集结地。
这个“小和尚”才刚毕业就能进天立,说明确实是个十分优秀的人才。
科泽大道距离他们所住的这座小区比较远,走高架也需要三十分钟的车程,好在今天运气比较好,路上没堵车,陈知予成功地在九点之前将季疏白送到了公司附近。
这一带城区十分繁华,天立总部的大楼无疑是周遭最气派的一栋建筑。上班时间,周围来往车辆和人群较多,陈知予就没往前挤,在距离天立最近的一个路口停了车。
临别前,她问清楚了季疏白中午几点下班,然后和他约好了中午十二点见面。
回去的路上,她先去了趟超市,买了些食材,到家后就开始做饭。
这是她给和尚弟弟做的第一顿饭,所以相当的用心,做了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两个保温饭桶全部装得满满的,不可谓是不丰盛。
十一点二十,她拎着做好的饭出门,去给季疏白送饭。
十二点整,准时到他公司门口,把饭交给他后,她再开着车回家。
今天周六,晚上轮到她去酒吧值班,但是她并未让季疏白跟着她去,因为小红还在暴躁着,想让她冷静下来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所以接下来的这几天她都不打算让季疏白去南桥,等小红冷静下来再说。
然而到晚上八点的时候,季疏白却来了,来给她送晚饭。他也明白她的顾虑,所以并未在酒吧多停留,把饭送到后就离开了。
周日的时候也是一样。
周一晚上她有兼职,去给熊孩子上钢琴课,晚上九点才下课,下课后依旧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然而回家后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满肚子的脾气瞬间消失无踪,因为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晚餐。
季疏白正坐在桌旁等着她回家。
这幅画面,令陈知予的心弦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房子里有了温度,就变成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也是如此:清早起床,季疏白已经做好了早饭;中午的时候,她去给他送饭;晚上他下班后先到家,做好晚饭等着她回家吃饭。
一个人的生活忽然变成了两个人的生活,一日三餐还是普普通通的一日三餐,却又没那么普通了。
普通的一日三餐,不会这么令人轻易上瘾。
周四的时候,营销公司的业务员给陈知予打了通电话,通知她针对南桥的营销策划书已经完成了,周边产品的设计图也完稿了,让她今天下午有时间的话过来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交尾款了,明天就能看来录像。
陈知予给季疏白送完午饭后就去了营销公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策划书和设计图,这几天产品经理也在不停地询问她的意见,同时进行修改,所以这版策划书和设计图陈知予还是比较满意的,于是签了合同交了尾款,并和业务员约定好了,周六晚上七点会有专业人员去南桥进行录像。
一个星期的时间,应该足够小红冷静了。
所以在周六晚上,她带着季疏白去了南桥。
她昨天已经在“南桥一家人”的群里通知了今天会有人来录像,所以红啵啵、王三水和加菲猫三人都在,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等她。
陈知予一推开南桥大门,就感觉到了一股其乐融融的氛围。
相亲相爱一家人,多好。
然而这股其乐融融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季疏白一走进酒吧,气氛瞬间微妙了起来。
或者说,被冷冻了起来。
红啵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冷冷地扫了一眼季疏白,然后瞪着陈知予质问:“谁让你带他来的?”
陈知予无奈又卑微:“人家今天要给我们全体员工录像,他肯定要来呀。”
红啵啵更生气了:“他什么时候成南桥的员工了?考核过了么?谁认可他了?”
针对季疏白的一个月的考核期确实还没到,陈知予也没法反驳这句话。
加菲猫没有小红那么暴躁,但也委婉地发表了自己意见:“我还以为就我们四个呢。”
小王没说话,毕竟他是给季疏白投了一次通过票的人,但没说话并不代表没意见。
即便他一言不发,陈知予还是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不赞同的意思。
显而易见,三人的抵触情绪扔在,他们还是无法接受季疏白的加入。
无奈,陈知予只好像上次一样带着季疏白去另外一张桌子上坐着,怀揣着一股紧张又忐忑的心情等待着营销公司派来的工作人员。
她有点担心,要是在摄像机前表现出这幅四分五裂的样子,那真是又尴尬又丢人。
时间已经过了七点,营销公司的人还没出现,陈知予就给那人打了个电话,结果这人竟然去了光和广场对侧的另外一条酒吧街,找不到南桥在哪,需要她派个人去接一下。
陈知予现在谁都用不动,就是个光杆司令,所以挂了电话后,她只能自己去接对方。
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先对着小红他们说了声:“那人有点傻,摸不清地方,我去接他一下。”随后又看向了季疏白,眼神中略带着点担忧,“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了。”
季疏白明白她在担心什么,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去吧。”
陈知予叹了口气,快速离开了南桥,争取早去早回。
她一走,酒吧里只剩下了季疏白和红啵啵他们四人,本就微妙的气氛越发的微妙了起来。
四个人,分坐着两张桌子,谁也没说话,空气却凝固了。
红啵啵不服气地冷哼了好几声,加菲猫好奇中又带着点探究地看了季疏白好几眼,王三水倒是不避讳,大大方方地探究,就是眼神冷漠了那么一点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