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发烧,她的脸颊通红,脑袋晕晕乎乎,整个人即没精神又没力气,没过多久就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但是睡得不沉,迷迷糊糊,却又很难清醒。
中途有一次,她听到他喊了她一声:“姐姐?”
她很困倦,很累,根本不想回应任何人的呼喊,但是她不想让他失望,于是强打起精神,勉励“嗯”了一身。
紧接着,她听到他对她说:“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步伐也比之前更快了一些。
其实她很想劝他一句:别急,别担心,慢慢走,这点小病不算什么。
但她实在是张不开嘴,也懒得张嘴,太累了,还特别难受,只想闭着眼睛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司檀的声音,嗓音尖锐,语气惊讶:“她怎么了?”
季疏白:“发烧了,附近有医院么?”
司檀:“去镇医院要坐车,你先背着她上楼吧,我去诊所给她开点药。”
季疏白:“多谢。”话音还没落,他就背着她朝着楼梯走了过去,步伐又急又快,上楼梯时直接将三节台阶并作一节上,很快就将陈知予背到了三楼。
回到房间后,他背着她去了卧室,将她放到了床上,帮她脱了鞋和外套,又为她盖上了被子,并且仔仔细细地掖了被角。
随后他将她头上戴着的脑子摘了下来,再次将手放在了她布满汗水的额头上。
好像比刚才还要烫。
他急得不行,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先去烧一壶热水,等着司檀来送药。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司檀把退烧药送来了。
陈知予喝完药之后又睡了。
司檀看季疏白在这里照顾她,就没继续留下来当电灯泡,对他说了一句:“有事喊我。”然后便离开了。
季疏白一直守在陈知予的身边,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把手搭在她的额头上一次,看看她还烧不烧了。
下午六点的时候他又把她喊醒了一次,喂她吃饭,然后喂药。
陈知予的烧还没退,没什么食欲,喝两口粥就不想喝了,吃完药后,继续睡。
在药物的作用下,她这一觉睡得很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卧室内漆黑一片。
她发了一身的汗,身上粘粘乎乎的十分难受,但是烧已经退了,那种头晕眼花的晕乎感没有了。
哪哪都好,就是有点饿,想吃饭。
她想从床上做起来,然而却没成功,因为旁边有什么东西压住了她的被子。
扭头一看,懵了,是季疏白。
他正睡着。
她的眼睛现在已经适应了黑暗,窗帘没拉,窗外也有月光透进来。
屋子里充盈着幽幽蓝光。
季疏白的眉宇俊朗,肤色冷白,五官棱角分明,如同玉雕出来的神仙。
陈知予还从未与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说得就是他这么好看的人吧?
陈知予没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鼻尖。
睡眠中的季疏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微微蹙起了眉头,睫毛开始颤动,像是要醒。
陈知予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手,闭眼装睡。
季疏白缓缓睁开了眼睛。
因为担心她,所以他不放心去客厅睡,只好和衣而卧,睡在了她的身边,但却睡得极浅。
他睁开眼睛后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她的额头。
温度正常了,她终于退了烧,季疏白不禁长舒了口气,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吻了一下,他动作轻柔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穿鞋,起身,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卧室。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陈知予睁开了双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
心头有点异样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心弦,好不容易才摆脱的那股热气再次席卷了她的身体。
和刚才发烧感冒的那种热不一样,这次是令人躁动的热。
呼吸都是热的,像是被火烤了。
他刚才在偷亲她么?
还是,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蹭上去了?
按照和尚弟弟这种单纯善良的秉性来说,应该干不出来偷亲这种趁人之危这种事吧?
但是,除了他,好像也没人干得出来偷亲女孩只亲额头这种纯洁到不能再纯洁的事情。
所以他到底是偷亲还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陈知予陷入了纠结之中,一会儿想着,应该是偷亲,因为他对她好像也有点意思,不然为什么这么关心她?为什么要在她生病的时候无微不至地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