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送亲队伍的接近,那吹吹打打的声音越发嘹亮,仿佛有两只音箱对着人的耳朵放音乐。
但这曲子确实非常喜庆,再加上周围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使这气氛越发显得欢快了。
南曲也深受感染,不知道怎么的就兴奋起来了,跟着旁边的人一起瞎起哄,喊着“白头偕老”之类的祝福语。
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是送亲队伍后面有人在撒铜钱,哪里声音喊得大,撒下的钱就越多。
等那队伍一过去,人们就一哄而上捡钱去了。
南曲又看了看腕表,仍然没收到任务。
她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随手捡了几个铜钱往腰带间一塞,就跟着花轿往前走了。
没走几步,她听见有人议论道:“王员外家这排场可真大呀!娶的是哪家的女儿啊?”
“嗨,这谁知道啊。就连茶馆那个包打听,前天儿有人去问,他也只摇头呢!”
“连他也不知道?啧啧,怎么娶个妻都如此遮遮掩掩的!”
“管它呢,咱们有喜钱捡不就好了?”
那两人说着,就忙忙碌碌地挤进了人群里去。
南曲心想,他们说的话可能藏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得好好记着。
“怎么不走了?”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看去,见是先前那个拉她起来的男人。
顺着他的胳膊往下看去,却只见到又宽又大的衣袖,看不见是不是有腕表。
她只好试探着问:“玩家?”
对方点了点头,撩起袖子给她看了眼。
南曲这才放心:“人家还以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其他人呢,一个人真的好迷茫鸭,嘤。”
“……”
好不容易收起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他说道:“你好,我叫张浩。”
南曲点点头:“人家叫司晓萌,小哥哥你好鸭。”
张浩嘴角抽动了两下 :“我还好鸡呢。”
南曲:“……”
你以为你很幽默吗?
张浩抬了抬下巴:“走吧,先跟上花轿,边走边说。”
两人在人群中艰难地往前挤着,耳边时不时就会传来一些议论声。
有人说,王员外家这次娶亲,会大摆三天喜宴。
除了府上供给宾客的喜宴外,外面也会摆上十八张桌子上流水席,镇上所有人,上至富户下至乞丐,凡是愿意的,都可以免费入座吃酒。
唯一的条件就是对王员外家说一句吉祥话。
有人问,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员外怎么忽然如此大方了?是不是作孽太多,遭了什么报应?
当然谁也给不出具体的答案,只躲在人群里纷纷称是,骂那王员外不是个东西。
南曲凑上去问了句:“他怎么不是个东西呀,做了什么坏事咩?”
其他人听见她说话,回头又诧异又疑惑地打量了她一阵,跟看怪物似的。
南曲暗暗叹了口气。
大概这群被设定为古代人的npc有生之年从没听过人说话的时候“咩咩”叫。
好在还是有人愿意搭理她的。
一位有些肥硕的中年妇人说:“姑娘,你是外地来的?连王员外家的事儿都不知道?”
南曲点点头,不敢再说话。
旁边的张浩开口道:“大婶,我们是途经此地,恰好遇上有人娶亲。”
“难怪瞧着眼生。”那妇人压低了点儿声音,说:“这王员外啊,年轻的时候每年都要纳上好几房妾侍,还有无数通房,可那些妾侍自从进了府,就再也没一个活着出来的!有人说啊——他吃人!还专挑水灵的小姑娘吃!”
她说着顿了顿,一脸善意地看着南曲道:“小姑娘,像你这样模样俊俏的可得小心,千万别让王员外瞧见了,当心他把你绑回去吃了呀!”
她说话就说话,还故意做出诡异的语气,明显就是想吓唬人。
南曲就十分配合地作出惊恐的神情来,满足了她那点恶趣味。
于是妇人一高兴,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总结就是,这个王员外今年已经六十三了,年轻的时候有很多妾侍,而且是每年都纳妾,纳进去的就没活着出来的。
而且他对佃户和府上下人非常苛刻,曾活活打死过好几个仆人。
他三十多岁才得一儿子,那儿子也随爹,不是个好东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这次成亲的,正是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