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六零养崽崽

第11节(1 / 2)

叶知秋突然感觉自己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半,像是有一桶冰水兜头浇下,头脑清醒了,心也凉了。

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灶间,扶着放碗筷的柜子深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坚定地从碗筷柜子里拿出一只碗来。

她走到灶间门口,当着院子里所有人的面以及门口看热闹那些人的面,咬牙将手里的碗高高扬起,重重摔了下去。

‘嘭’的一声,陶碗落地,四分五裂。

院子里的所有人包括门外站着看热闹的那些人都被吓了一跳。

碗摔了,这代表日子不打算过下去了。

十里八乡,只有那些实在过不下去的人才会当着众人的面摔碗。碗一摔,也意味着月老牵的红线断了,夫妻缘分尽了,姻缘也应声破碎了。

叶知秋红着眼眶,冷笑着看向林国栋说,“这日子你自己过吧,我不同你过了!”

林老太被吓得一哆嗦,林国芝也被吓得大脑空白,院外看热闹的那些人旁观者清,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赶紧进来劝架。

“国栋家的,不要说气话,更别在气头上做事!”

“是啊,都三个孩子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三个孩子想啊……”

叶知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用袖子擦去挂在眼眶里的泪,扭头问林英,“我和你爸要离婚,你们跟谁?”

这个问题对于任何一个家庭的小孩来说,都是送命题。

林英看了看叶知秋和林国栋,默默走到了叶知秋旁边,她还想拽着林刚和林凯也往叶知秋这边走,却死活拽不动俩小的。

林老太见林英这样,跟着骂了一句,“养不熟的赔钱货!”

林英小姑娘的脸瞬间憋红,她眼里含了一包泪,梗着脖子问,“奶,你什么时候养过我?我娘说生我的时候你连一口热饭都不给我娘吃,我是我娘养大的!我是小,可我也知道谁对谁错,你偷了我娘的东西还撺掇我爸和我娘闹,我爸是脑子有病才听你的。”

林老太冷着一张脸说,“是你爹的津贴养你的,赔钱货!你才知道多少点东西?”

叶知秋没理林老太,她蹲下身用袖子给林刚和林凯擦了擦泪,问,“娘要和你爹离婚,你们是要跟娘走还是跟着你爹?要是跟娘走,娘就算不吃不喝也会让你们吃饱穿好,要是跟你爹走,往后就别来找我,见面也当做不认识,娘就当没生过你们俩。”

林凯‘哇’的一下哭出声,凭他的年纪,实在想不明白家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在沈城的时候家里过得那么好,怎么突然就变了?

“娘,别和爹离婚行不行,我不想变成有爹没娘的孩子!”

叶知秋拍了拍林凯的背,看向林刚,柔声问,“刚子,凯子年纪还小,分不清楚这些,你呢?”

林刚不敢正视叶知秋的眼睛,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娘,我要跟着我爹。”

叶知秋眼里悬着的泪落了下来,与之一同落下来的还有嘴角,她深吸一口气,收敛了脸上的所有表情,冷漠地吐出一句话,“养不熟的狗崽子。”

第18章 老菩萨

叶知秋折回了屋子, 借着包袱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她存林国栋那些津贴的小包,将她在炊事班赚的那些钱都拿出来, 数了数, 放进空间里, 然后拿着那个小包出了屋子。

“林国栋, 你家老菩萨说我养闺女都是拿的你的津贴, 现在你数数,你寄回来的津贴有没有少?”

“我告诉你,我养闺女,一分钱都没花你的, 一口口粮都没吃你的。我闺女穿的衣服是我自己攒钱攒票的,我闺女吃的口粮是我自己下地赚的。后来是花了点你的钱和票,你也别觉得凭这点儿东西,你家里人就能骑在我脖子上当大爷,我在炊事班是有津贴的,做药膳赚得不比你少,我花了你的钱都给你补回去了,我不欠你的。”

“我真傻, 为了你这么一个傻-逼玩意儿大老远跑去沈城当牛做马, 为了养这俩白眼狼崽子抠着自己吃不饱饭, 跟了你这么多年却连根像样的头绳都没买过。在你心里,你老娘就是普度众生的老菩萨对吧, 她没有丁点儿错,就算是错了也不能说。”

“我怀孕坐月子的时候, 她帮衬过什么?你大嫂吃的是糖水蛋, 我连口糖水都喝不上, 吃的是放凉的寡水米汤,你家这老菩萨折磨人的本事老母猪戴胸罩一套一套又一套,你一年到头不沾家,看到我吃了多少苦留了多少泪?”

“过年回来同你抱怨几句你还不高兴,还怨我不够大度,你就吃老菩萨那一套,让你高高兴兴地吃个团圆饭,像傻-逼一样糊弄走,然后想方设法地给我上眼药。你是这个家里的男人,除了寄钱回来外,你做过什么顶梁柱该做的事?”

“你没有!一桩一件都没有!”

“我和你说几句,你就摆出一张死人脸来,我说八百句你都不回一句。不就是冷落么?接下来不用你摆冷脸了,我也不看你冷脸了,这日子我不和你过了,你守着你的老菩萨过去吧!”

“我就恨自己当时怎么心软跟去沈城,没让你死在沈城,老娘好拿着你的钱逍遥!当牛做马把你给伺候好迎回来,结果让你吼我……遇见你真-他-妈是造了八百辈子的孽。”

叶知秋把那装钱的包摔倒林国栋脸上,回屋提了自己的衣裳,扯起林英的胳膊就走,“走,跟娘回你姥姥家去,不受这窝囊气了!”

林英弱弱地举起手里拿着的抹布,“娘,灰还没擦完呢……”

叶知秋看着林英蘸凉水的手被冻得通红,扯过那抹布就朝着林国栋脸上甩去,“擦他老林家十八辈祖宗的长生牌位去!”

林国栋没躲,任由那抹布摔了他一脸,污水四溅。

他甚至连抹一把脸上的脏水都没有。

林英不敢再吱声,任由叶知秋拖着往外走。

被委屈勾起来的这段记忆实在是太不美了,饶是已经隔了一世,叶知秋依旧觉得气得心肝疼。

她梗着心头那口气拽着林英走出二里路后,感觉实在撑不住了,蹲下身抱着头就是一通嚎啕大哭。林英从没见识过叶知秋这样,被吓得跟着叶知秋也蹲在一旁嚎啕大哭。

听林英在耳边呜哇呜哇地嚎了一会,叶知秋感觉自己的情绪差不多纾解了,站起来擦擦泪,用袖子给林英把脸上的泪也擦了,笑骂道:“你跟着哭啥,怕娘养不起你啊,之前怎么养之后就怎么养,肯定不会少你一口吃的一件穿的。”

“快别哭了,这天太冷了,给你把脸冻伤了咋办?快,听娘的话,不哭了,把脸冻得和土豆皮一样该咋办?娘留了孟首长和李师傅的电话,到时候打电话过去问问,看看炊事班还要人不?娘赚钱养你。”

林英听话地止了哭声,站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她脸色微变,想喊一声‘爸’,可是想到才发生的事情,她把这声‘爸’咽回到了肚子里,小心翼翼地同叶知秋说,“娘,他来了。”

“他?”

叶知秋扭头看了一眼,没理林国栋,扯着林英的胳膊就要绕过林国栋走。

林国栋横跨一步,挡在了叶知秋的面前,一声不吭。

叶知秋看着像是一堵铁墙一样挡在她面前的人,气得牙根痒痒,一拳就朝着林国栋受伤的地方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