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郎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仅是嘉许的点头,紧紧握住了湘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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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堂前已停了棺槨,又佈置了灵堂,藺夫人怕是真以为昨儿个只是一场恶梦。
一觉醒来,非但不见精神,反而精神是更显萎靡;藺夫人搓着手,给丈夫上过了香,回过头来瞧见那口棺材,咬着唇又是一阵鼻酸。
「怎么会这样呢……」她茫然问道,却是无人能应。
秦三郎立在一旁亦不言语,夜里就他与湘君二人守灵,直到丑时方过他才赶湘君去歇息。望向别处,藺家剩下的一对儿女穿着孝服,与站在香案前的藺夫人一样六神无主。
他与湘君谈了彻夜,大多都是在提藺文鈺任官时的事蹟,湘君平时与爹亲接触甚少,听得很入迷,他也说得起劲,加油添醋的,稍稍冲淡了伤感;可才一静下来,忆及藺文鈺已不在人世的事实,便觉悲从中来。
藺家在镇上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这回出了大事儿,前来弔唁的镇民络绎不绝,当中也包括了已说成亲事的吕家老爷,他与吕公子一同前来上香,神色哀戚。
稍稍慰问过藺夫人之后,吕家公子于堂上转了一圈,忍不住好奇地问了,「敢问夫人,为何不见湘君?」
「湘君守了彻夜,论时辰也该醒了!」藺夫人举帕掖了掖眼角,对二女儿湘云挥挥手,「你去看你大姊起来了没?」
未来夫君要见,藺湘云即便心疼湘君,仍是不敢违抗娘亲命令的前去找人。她赶抵湘君闺房前开口叫喊:「大姊,吕公子前来上香,正问着你哪!大姊?」
她又是轻叩,不想却是推开了一小角,原来门没锁?她浅浅探着头,「大姊?」推扉而入,却是在瞥见床榻的动静后倒抽了一口气——厢房内不见湘君,桌上留了短笺,墨跡早已乾了,她拾起一瞧,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娘!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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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一身孝服的湘君立于土坡,遥望脚下的故居。
她仅收拾了一些盘缠、揹着包袱与柳叶刀便决意离家,只因翻案,讲求的是人证物证,纵然前途茫茫,她这一去,能否再安然归来亦无把握,可若不试,贪赃枉法这顶大帽便是紧扣在藺家头上无法翻身,休说还爹亲清白,往后相贞若要举官,只怕也要碰壁。
牙一咬、心一横,她下意识着拽紧怀里的断簪,迈开步伐,朝譙县的方向去了。
就这一去——再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