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绝但为君

相思欲绝但为君 67 早知离异泪难捨(1 / 2)

「父皇知道么?时隔多年又闻喜讯,他一定很欢喜!」

「父皇自是头一个知道的;此事要等到他觉得时机成熟才向眾人宣布,娘念在二姊对咱很是亲厚,才让我特意先与你说。」

聿珏为之一楞,与湘君互望,「原来如此!真是恭喜了,你也终于升格要当四姊啦!」她来牵聿珶的手,「就不知娘娘这肚子里的婴孩是男是女?」

「不管是男是女,父皇都已先给他起了个名儿。」

「哦?叫什么?」

聿珶差人备妥笔墨,缓慢的在纸上写了「玹」字。

「啊,聿玹!」聿珏捧起了那字,点点头,「这字瞧来确实不错,不管是男孩女娃都能用上!」

「陛下也是这么说的。」德贵妃应了一声;聿珏心下好奇,又问了不少怀胎所需注意的事项,包含吃食、穿着,乃至于在常清阁内说起话来都得轻声细语,激起声响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怎不早说?瞧我,口没遮拦的。」聿珏这才小心翼翼的遮嘴,逗趣的神情引得母女皆是笑了。

「咱们这儿平时安静惯了,二公主一来忽然变得热闹许多,也是不错的。」德贵妃如是说着,忽然感觉肚腹里的孩儿踢了下,忍不住轻「哎」了一声。

「玹儿莫不是踢了娘亲一把?」深知德贵妃反应的聿珶挑起眉来。

德贵妃点头一笑,「又踢了!」

「什么感觉呀?我能碰么?」聿珏好奇的紧,德贵妃也大方,拉了聿珏的手贴靠在肚脐眼儿附近,为了等那胎动,聿珏大气也不敢喘,深怕吓着了肚子里的娃儿。

「感觉到没有?又踢了!」

「有有有!这真是……」聿珏点头如捣蒜,望着那宛如枕头般大小的肚腹,嘖嘖称奇。「太神妙了!可惜母后生了我之后,便没再有孕,要不也能早些体认到这些。」

「过了这个年,二公主就要及笄。」德贵妃状似不经意地,却是又提起聿珏的婚配之事。「等你嫁了人,当了娘亲,自然也会明白的。」

一讲到「嫁人」二字,她的俏脸就皱成一团。「娘娘别笑话聿珏了,像我这样,谁愿意娶我呀?更何况,」她扠着腰,往湘君那处瞟去,「我还没想过要嫁人呢。」

聿珶与聿珏走得近,多少是也听闻了聿珏与湘君之间的事儿,连忙岔开了话题。「欸……这娃娃如此活泼爱闹,依二姊之见,这玹儿,莫不是个男娃娃?」

「活泼爱闹未必就是男儿!」聿珏苦笑着掀唇,指了指自个儿,末了望向德贵妃,目光一柔。「哎,不过若真是给聿珶猜着,最欢喜的肯定是父皇啦!」

「多谢二公主美言,你开了金口,咱们也就乐观其成了。」德贵妃感激的点了个头。

不一会儿,袁既琳过来,带着德贵妃入阁内歇息,聿珏自知不好久扰,起身便想告辞。

聿珶送她出阁院大门,望向庭园这萧索景象,不由轻叹。「听娘说,父皇近期,似是有意让她暂离京城,前去离宫稍做歇养。」

若德贵妃往离宫去,她这宝贝女儿断无道理与亲娘分别!「真的?那不就有好一阵子没能见到你啦?」

聿珶稚嫩的脸上掺杂了一丝不捨,轻扯着聿珏的手,「大概要等到母后寿辰那当头再回来;不过只是个预估,还得看娘的身子以及玹儿情况如何。」

聿珏却是会意了,想当初聿珶就是刚生出来身子骨并不健壮,在皇宫外待了很长一段时日,兴许是担心宝贝儿女安危,此回不论是男是女,皇帝无论如何不想再冒风险。

「放心罢!有既琳在呀!你的身子不也给她养好的么?再说你的弟妹也未必就同你一样,不用担心!」

聿珏莫不是没能听懂她的意思?聿珶捏了捏鼻子,只得陪笑应对。「对了!二姊,娘有身孕一事,还请你千万别要向外声张。」

「我就想问呢,明明是喜事一桩呀,为何不能说?」

「只是预防万一!」聿珶瞅着聿珏,「聿珶说过,我是把你当作是亲姊姊来看待;放眼宫中,除了父皇以外,我最信的人莫过于二姊你了。」

聿珏微怔,表情少见的竟显得有些复杂,「想起什么了?」

「没的事!我只是想到,聿璋似乎也同我说过类似的话。」

「说起了皇兄,听说近日似是要领着大军与那西南王一战,云南一处崇山峻岭,咱们大煌虽是兵强马壮,那儿的人却有地利,也不好惹;不知道他顺不顺利?」韵贵妃与德妃较无过节,她与聿璋皆非皇后所生,彼此交情虽不像聿珏与他那般深厚,还是会互相关心着的。

「你这么说也让我想起了谷燁卿随他哥一齐剿寇……哎!两个都是我兄弟,更别忘了还有聂武呢!」聿珏忧心着皱眉,不自觉的加重了手头力道。

「二姊,你拧疼我了……」

「啊!」到底是随湘君习武数月,比起先前在杨悔那儿随着眾人比画着拳脚,有良师循序渐进着指导,她的武艺与气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对不住!一时忘了。」

「好啦,藺内官是也在一旁久等,聿珶就只送到这儿了。」聿珶深知二人情意,朝立于聿珏身后的湘君递了一枚眼神;这半年来,湘君随着聿珏与聿珶多次会面,对这姑娘玲瓏剔透的性子,是也甚为了解,暗自点了个头算是谢过。

秋日虽毒辣,过了正午便凉得挺快,日头西下,如今已是降至了屋簷处;湘君掌了灯笼,起驾之前又给聿珏披了那件新裁的黛青外袍,这才领着聿珏离开常清阁。

此处位于后宫内院,距离凰寧宫尚有段距离,更不消说翠华斋了。湘君领着她经过一处松林,地上针叶落了满地,青绿尽褪,鼻息间闻着的气息,隐约已有了冬天的味儿。

「你就喜欢这样走去,平白养着那群轿夫。」即便两人习武,脚程不慢,到底乘轿子还是舒服得多。

聿珏走在她身后,听到她这么说,「欸」了一声,「你倒是怪起咱来了?只有这样咱们俩才能独处着散散嘛。」

后宫里养着大批宫女,一部份宫廷禁军,尤其是女军官们常驻于此,聿珏轻扯着湘君衣袖,才走一小段便看见两队人马手持长矛、腰配陌刀着经过,女兵们身着黄袍,个个神情凝肃,或有蓄了短发者,若不言说,一瞧去却是像极了男人。

看见这镇守后宫的女兵,便忆起那同样身穿黄袍的人儿。「不知那苑以菡身在何处?」

湘君略嫌古怪的皱眉,「你倒是挺想苑校尉的?」这段时日以来,时不时就会提起她。

「哟,想她当日从后头带着我直奔太常殿,一路背着我又走又跳的;你就不知道那有多刺激。」

「是呀!你刺激,娘娘的头发都给你气白!」毕竟是侥倖逃过那一回危机,才由着她说风凉话!

接触到她的眼神,聿珏心念一动,直是与她并驾齐驱。「湘君,你瞧那边,有隻鸟儿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