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欲绝但为君

相思欲绝但为君 101 忠君钟情意中人(1 / 2)

皇后事前得了通报,知道宝贝女儿与女婿来访,直是乐得开怀,只差没亲自守在凰寧宫大门前引颈而盼。

「来!让本宫瞧瞧……」皇后宝爱的揽过女儿,仔细瞧了瞧那微微隆起的肚子。「谷仲良也真是的,连本宫都瞒!你怀孕这等喜事儿,该让本宫先知道才好!咱也能遣个太医到你身边去给你好生照护着……多大了?」

「回母后的话,至少足三月了。」

「那不就是端午前后怀上的?」见聿珏点头,皇后不禁揶揄的瞧瞧谷燁卿,「燁卿当真不错!是你迫不及待的想当爹,还是捨不得让爹娘久等了?」

谷燁卿尷尬一笑,「聿珏能顺利怀上孩子,对小婿与爹娘来说,都是喜事一桩。」不知话题是否拂了聿珏的意,从他的角度望上去,聿珏却是敛起笑容,面无表情的。

「哟!燁卿还真懂得说话。」皇后挽着聿珏,把早已备妥的新衣分送给夫妻俩;打从出嫁之后,聿珶与聿珏更显亲厚,皇后亦随手给了赏赐。

随口问到了皇帝那头的消息,始知他马不停蹄的又上德妃那儿去。「听说玹儿近日来经常哭闹,箇中原因可明白?」

「还不清楚……或许只是少了父皇疼宠,只要他多去给玹儿抱一抱,或许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了!」

明知道聿珶此言是玩笑话居多,却是碰巧拨着了她心底的那根弦,丽容不禁显得有些冷肃。「这倒是!陛下这一阵子,怀里抱着的不是德妃便是玹儿,眼底除了太子与他的钦差之外,什么都不值一提……」

皇后语带酸气,气氛一下子给弄得颇僵。聿珶以眼神求救,聿珏于是用力挽起皇后的手,凑近撒娇道:「母后!父皇宠着玹儿咱都是明白的,您与德妃娘娘一向交好,时常相偕着赏花听戏,有如知己,娘娘的喜事,不就是您的喜事儿?至于太子与藺护卫,就是他倚重的权柄,朝中又有梅相镇着,父皇才能高枕无忧;他高兴,您也就不必费心安抚他来着,也是喜事一桩呀!」

像是怕这些还不足以安抚皇后,聿珏转而拉了聿珶,「说来,聿珏还要多谢谢娘娘,让聿珶经常到府上来给咱排解排解;不是咱夸她,聿珶在既琳底下学医,医术长进不少,我之前吐得厉害,还是聿珶送些桃乾、酸梅才得以舒缓。您说,娘娘是不是待聿珏不薄?」

聿珏机灵,把聿珶的举动全归功给了德贵妃,皇后没放过这个下台阶,转而对聿珶一笑。「没想到聿珶当真学出兴趣,还能替珏儿调养身子来着?德妃的用心,本宫明白了。」

皇后邀聿珏她们入座,在用膳之前先点了茶暖胃。聿珏许久未能饮着御茶,频频讚声,「话说回来了,明儿个咱邀了你两位婶婶击鞠,咱们母女俩又许久没能说上话,乾脆你们夫妻今晚便留待宫中暂住,等明儿个看娘大败对手之后再回府去?」

没想到事情能如此顺利!聿珏笑着应承了,「聿珏正有此意,还不及开口,反而是母后替咱说出了心声!」

「咱们母女连心嘛!」皇后握了握聿珏的手,不禁心头一暖。

晚膳过程堪称和乐融融,皇后不仅关心着女儿,对于女婿近来的忙活也有几分理解。「攻打女真在即,以燁卿的才干,当个运粮官是委屈了些……不过再怎般苦的活儿也得有人愿意做,尤其珏儿又有了孩子。」

纵使身为将军,到底战场上刀剑无眼,皇后的心思很是明白,寧愿不让女婿建功立业,也要确保他的安危。「燁卿虽然也想同兄长一併出战,到底是忍辱负重,任凭主帅差遣,毫无怨言。」对于夫君心底的不满,聿珏交代起来是避重就轻。

「不想他年纪虽轻,还如此沉得住气;把你交付给他果真应当,本宫没瞧错人。」母女俩行至殿前,皇后替聿珏拢着披巾,轻抚着她的肚子,「是说,琤儿只比你晚嫁一个月,却是没消没息的。」

「太子殿下跟随着父皇日理万机,许是将心思都放在国事上了。母后也不必心急,说不准再过一段时日便有喜讯。」

「珏儿,为娘的问你一句。」见左右无人,皇后转而正视着聿珏,悠悠啟唇。「你,莫不是还怪罪着娘没替你出头?」

知道皇后对于她极少回宫一事心存芥蒂,聿珏是也不欲装傻,扬唇笑道:「母后的用心,聿珏明白;不管是湘君的事也好,还是苦口婆心地劝咱远离太子也罢,又或者是将我许给燁卿……那些都过去了,聿珏不怪罪母后,只怪自个儿年幼无知,不懂得人心险恶。」

皇后眼眶一热,「珏儿……能听见你这么说,为娘的就放心了。」

「非但如此,聿珏还担心自己思虑不周,要母后帮衬着咱;太子近半年来对咱不冷不热,却也难保她不会再对咱们下手。母后方纔是不是忌惮着德妃娘娘,这才对聿珶语带试探?」

皇后不由对聿珏另眼相看,这些话在聿珏身在宫中无忧无虑的那些日子里,决计是无法听见的。「原来你都明白!」

聿珏回望着皇后那讶异又欣慰的眼神,抿嘴而道:「你们的耳提面命,聿珏花了许多时候才通晓;聿璋也好、聿珶也好,各自长成之后,与他们的娘亲所盘算的已然出了点分歧。我不知韵妃如何设想,反而是聿璋为求自保,也与咱走得近,聿珶更不消说……可德妃有了聿玹之后恃宠而骄,与母后疏远之际,却是暗自转投了太子,我担心聿珶受不住德妃施压,与我反目,若真如此,事情可就不妙了。」

「撇开你们姊妹间的情感,失去聿珶尚且不妨事……你真正担心的,可是袁既琳?」

「既琳是德妃与聿珶手上最有价值的人手;医术高超不说,还能作为眼线;太子如今大权在握,光是裴少懿、傅迎春已经令咱们难以设防,更别说连既琳都给她把持了。」

皇后不禁顰眉,「为娘多次探过袁既琳的意思,多少明白她的心还向着聿珶;别忘了她曾替咱们掩盖过你出宫一事。」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德妃还巴望着您力抗韵妃,可如今她一举得男……说句不客气的,母后在她眼中的价值,已是减弱不少。」

「她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为娘明白了,咱会再多探探德妃的意思。」皇后讥誚一笑,又搭起聿珏的手。「话说回来了……若非你当面与我说这些,娘还真不敢相信你已设想得如此透彻。」

就在失去湘君之后,藉着远离宫闈,她不仅一步步拓展人脉,开始对弟妹下足功夫,也藉着夫家的势力悄悄在达官贵人之间做足人情,以便为将来打算。

即便那些事儿都是她不愿做的。

可,她不能再失去了;不管是心腹也好、亲人也罢……她一个也不想再丢。

所以,她只能逼着自己设想、迫着自己行动。

面对皇后的称讚,她扬唇一笑,把话说得轻描淡写。「聿珏是痛定思痛了。」

「说起眼线,聿珶的袁既琳固然好用,但别忘了你也有一枚可靠的棋子在手。」

不知怎地,聿珏近乎抗拒的,迎向那呼之欲出的人名。「母后指的是……」

皇后轻搂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说出那个极其敏感的名儿。「藺湘君。」

一路自凰寧宫奔至毓慈宫面见聿琤,湘君路上早已备妥了说词,打算尽早交代过后好藉故歇息。

「嗯,本宫瞧过了苑以菡捎来的信笺,你这回的差,可说办得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