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玉顏微红,而聿珏双眼灿亮非常,显然不像是玩笑话。「那……那你怎么跟她说我?」
「我能怎么说?她知道我嫁了人又生一对女儿,难不成你要我据实以告,说除了夫君之外我还有个爱人?我魂牵梦縈的命定之人……」聿珏笑叹着敛起眼来,湘君红了眼眶,眼泪扑簌簌的滴落眼角,「迟疑良久,我只说,她是我最想见到的人……最想、最想的。」
「那你终于见到了!」她掩着嘴又哭又笑的,眼泪顺着下巴,滴着了聿珏的手。
「是啊,所以了,我能不开心、能不笑么?」
「那你得多开心几日,别一会儿便把见着我的喜悦给笑完……我还想多瞧瞧你的笑。」湘君着手褪下衣袍,拉来薄毯,随遇而安的在聿珏身边躺下。
聿珏明明很倦了,伤口的疼痛却扰得她难以入眠;她感觉到湘君在身边躺下了,微侧过脸道:「我们许久没同榻而眠了。」
「是呀……怎么皱眉?哪里痛?」湘君立刻撑着身子靠近。
「你别担忧!这一点疼痛还行、还行……」
「痛了就说,别逞强,我会请费医官过来给你瞧瞧。」
「别,时候也不早了,让她们歇息……再说,现在这样跟你一块儿挺好的。」
湘君于是明白了她不想让其他人打扰,抿嘴一笑,再度伸手去捏她鼻头,「我也觉得挺好的……你闭眼歇息罢,有什么需要儘管说。」
「嗯……」聿珏笑开,湘君情不自禁,低头再度攫住她的芳唇。
营帐外,好容易踅回来的费长风瞥见两人和衣躺下的情状,仅是拢着一头白发,离开前吹的那声响哨,转瞬给秋风带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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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聿珏吉人天相,缺的几味药在附近几处医馆都能蒐罗齐全,再加上费长风医术卓绝,胸口处的刀伤处理的极为俐落,纵然起居坐卧间还须小心再三,给人搀扶之下已能稍作行走。
与哈日伊罕交战处正位处两坡凹处,视野不佳,也不利驻守;司徒勒于是提议向后撤约五里处下寨,既便于取水,也避免衝撞了派回来捡拾器物的西荻将士,徒增风险。
另外,司徒勒也派遣哨探密切注意都庆府那方两军交战的状态。
「刘咸紧闭城门,避不应战?」湘君闻言不禁嘲弄一笑,「哼!一点儿不意外,如今的他已是风中残烛,早晚要给王后拿下。」
「我原本还担心王后或是那群外族要因咱们擒杀那小队人马来与咱们计较,过了几日都没动静。」
「八成是王后下了令;我猜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无妨!等聿珏再好些,咱们便即刻拔营与褚将军会合。」
司徒勒頷首,湘君旋身欲走,却见他欲言又止,不禁顰眉道:「司徒将军莫不是还有话讲?」
「那个……藺大人,」司徒勒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开了口,「你与殿下之间的事……燁卿知道么?」
这两三日来,她无论行住坐卧都与聿珏寸步不离,即便两人的亲密仅止于独处时,可明眼人早已将她们真正的关係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早在救下聿珏之后,他每一次见她便像是有口难言,原来是为这件事而来!湘君莞尔一笑,「谷将军知道!早在聿珏出嫁时,咱们对于彼此间的关係,就已经了然于胸。」
没料到会是这般回答,司徒勒声调顿显紧绷,「你莫不是要说就连燁卿也同意来着?」
自知触怒了他,她笑意微敛,「是如此;司徒将军,聿珏与谷将军之间的婚约乃是已故的皇后娘娘订下的,此乃权宜之计,这是咱们三人都明白的事。」
「权宜之计……竟然把终身大事说成权宜之计……那、那你与圣上之间呢?别忘了,你是他的嬪妃,而殿下是圣上的亲生女儿,你们如此目无礼法……」
「司徒将军!」湘君声调陡硬,而司徒勒横眉竖目,两人无声对峙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道:「你的顾忌我明白!然而这其中,有许多不足与外人道的曲折;我只能说,藺某没有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来……」她深深一叹,「无论如何,我自有分寸,绝不会让聿珏因为我而受他人非议!
「我只能对你解释这么许多,你若还有疑义,何不向谷将军,或是聿珏问去?他们想必乐于回答你!」
司徒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湘君没再搭理他,逕自往聿珏的营帐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