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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了我吧,别念了。
男人说这话时,薄唇微掀,无奈怕了她的笑颜慵懒愉悦,黄珍珠却不依他,故意凑在他耳边说完后面那半句:“David啊~你还夸我的声音好听啊~”
周明见珍珠俯身过来,顺势抽走了她手中的信笺,她见信笺被夺,正想说他心虚了,男人夺了信没看,反而偏头对她的耳廓说话,暖洋洋酥乎乎的:“你别故意用这种语调和我说话,我会硬的。”
彼时男人的手掌扣住她的腰,珍珠被他摁在怀里,她红唇稍抿,抵着周明的肩膀想要坐起,却被他叩得更紧,挣脱不得,就看见他气定神闲地扫了一眼手中的信笺,他并不把视这封信为威胁,而是好奇地问她:“从哪来的?看完什么感受?”
要知道,他去相亲,她叮嘱重川重宴给人好印象,他提狄敏她说要是他不甘心,可以出去睡别的女人,而现时她酸气四溢地念了骆荷的信,周明心中竟然浮起一种微妙的满足感,原来黄珍珠并非是冷静自持的,她是会因为他吃醋难受的,她是在乎他的。
黄珍珠要说不吃醋是假的,但是她另有话要告诉他,正色道:“你会要求我别读骆荷的信,因为没意义。那我要求你别提狄敏,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想法。”
周明猜出了黄珍珠读这封信的目的,他避开她的眼神,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不一样。”
黄珍珠问:“有什么不一样?”
她等他的答案的眼神令他避无可避,有些无奈时直说:“我可以确定骆荷不在我的心里了,但是你对狄敏呢?”
周明直至如今,在滔天的妒忌下仍潜藏着不一样的情绪,就是对她的不确定:“如果狄敏活着,你会选他还是选我?”
“……”黄珍珠知道周明对狄敏有心结,但从未想到会这么深,加之这种问题根本无从作答,她思忖片刻后实话实说:“我爱狄敏是十分、爱你时也是十分,我在爱情里就是会毫不保留地去爱,所以,我不知道怎么选。”
黄珍珠趴俯在他身上,紧紧地依偎着他:“周明,我现时只有你,也唯有你了。狄敏都去世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周明心中清楚不会过去,也知道他提狄敏会弄得二人都不舒服,但今天以后他愿意试着遗忘,揽得她更紧,深思一番后低头去亲她的发顶:“我尽量。但只有一点,你是我的,身心毫无保留。”
经此一事后,黄珍珠不再提及骆荷,但有时还是和他置气:David啊~怎么不见你带我去巴黎、佛罗伦萨?
周明挑眉:“那也得黄总你有时间,你一日日忙到在家的时间都没有。”
黄珍珠知道她是说不过他的,但还是有个要求:“你清理一下书,别再在书里的夹层让我看到这些。”她掩饰自己的满心不悦:“无意看见……容易生针眼。”
周明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原来你还在乎这个。”
黄珍珠知道周明嫌她太冷静自持,延伸到觉得她不在乎他,但是吵来吵去,她觉得自己已付出一切,真情实意地为这个家庭和他付出,她无力再搜刮出什么了。
这事后,周明也尽量不提狄敏了,但有时也会反复,尤其是醉时,会问黄珍珠究竟更爱谁。
黄珍珠难以回答,就会被他缠着,直至她为了脱身说是他,周明才会满意。
黄珍珠有时也会反思,周明如此缺乏安全感,作为太太她能做些什么。但很快发现,他这人没救了,占有欲逼人,她根本填不满,只能用一生一世来证明。
周太太那日催叁胎,周明一直想要个闺女,便和珍珠提了自己想复通一事:“珍珠,再给我生个女儿吧。”
黄珍珠敬谢不敏:“我都生四个了……”她一想到这事就顿感精疲力竭:“你们男人爽一时,我们女人不知要辛苦多久。更何况,珠宝公司还一大堆事,设计部又要开新品了。”
她又忆起往事,乜他一眼:“你以前怎么和我说的?对周生你来说,血液里带不了血缘,携带的只有基因和病毒。”
周明:“……”
周明是很有人格魅力的,往事错了便认,沉吟片刻后道歉从不含糊:“是我说错了。你和我有了重川重宴,这很让我高兴,也让我知道为人父母、承担责任是很开心的一件事。”
黄珍珠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这人以前说过那种话,现在却好似生出了爱子的基因,他做父亲真是无可指摘,重川重宴小时他换尿布喂奶粉做得甚是熟练,她还能看见他拥着二人讲故事,哄睡觉的一幕。
之前生重川,是因为她过年后返南市小别胜新婚,他弄起来太激动没戴套所致,后来生重宴,也是这种原因。
黄珍珠生完重宴便和周明要求,以后未戴套别碰她,色欲熏心的某人,说起来还有个癖好,就是射后,她夹不住,任某些液体缓缓流出来的画面,为了肆无忌惮地中出,做了结扎。
黄珍珠对生叁胎是持抵触态度的,周明劝说不了她,提议:“不然听听重川重宴的看法。”
客厅,夫妇二人对上沙发上的重川重宴,周明问他:“重川,你想不想有个妹妹?”
黄珍珠又有异议,看向孩他爸:“也不一定就是女孩子吧。要是是男的的呢?”
黄珍珠话音刚落,周明想到要是有重川重宴重X,他和她有叁个男孩,一时有点哽住。
黄珍珠见他面色微变,心中窃喜:“周生,我只是提醒你有这个可能。好,你继续问。”
面前的重川很认真想了一下有个妹妹的可能,随后摇头如拨浪鼓,周明问他怎么想,他看了一眼身旁周海豚,很是苦恼:“妈咪带孩子很辛苦啊,孩子不听话还闹腾,从小小只养至大大只,妈咪要付出很多啊。”
黄珍珠心想,谁说不是呢。
周明听了点头:“说得对,既然知道妈咪辛苦,日后就要好好听话,别惹妈妈生气。”他本来还想说不要忘记爹地,小家伙你们二人我也照顾得也很吃力,可转念一想,生孩子这事最辛苦的还是珍珠。
现在都有两个了,他还想要一个,他是不是贪心和自私了?
轮到重宴小朋友了。
——重宴,要是有个弟弟或妹妹,你愿意吗?
周海豚小朋友彼时乌溜的眼睛圆滚滚,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后点头:“可以啊,但是……”他也是有要求的:“但是我要做海豚,妹妹可以做鲸鱼、弟弟嘛,可以做鲨鱼、章鱼、皮皮虾!”
“……”听得夫妇二人无言以对,对视一眼。
他爹地俊脸无奈,用口型对他妈咪说:“你背着我和谁生的?”
他妈咪亦是无奈,斥他爹地胡说:“总这么说很过瘾?”
周明怕这家日后变成海鲜市场,语重心长地对重宴说:“人就是人,你变不成海豚供哥哥研究,弟弟妹妹也变不成海洋生物。”
重宴短暂沉默后嚎啕大哭,一时之间,‘有个妹妹谈话会’就此结束。
黄珍珠嫌周明太早实话实说,戳破孩子美梦,哄了重宴一阵。
其实,这也怪不得周重宴小朋友,他为了做海豚花了好多功夫呀,洗澡时苦练海豚叫声,嚎得嗓子都哑了。
有了嚎叫声的基础,故而他哭时震天动地,中气十足,夫妇二人哄他得换班。
而此时周重川小朋友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继续翻手中的书,被爹地这么打破了重宴‘变海豚’的梦,他日后想看书要重宴别闹,就得寻别的借口。
一时之间,重川重宴都很丧。
……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临近清明,周明和黄珍珠返了一趟屿山村,来时小雨纷纷。
黄珍珠的旧家清洗一净,夜间就宿在这里,院中有天井,站在里头,眯着眼就能看见天空中飘飘、纷纷扬扬落下的雨丝。
黄珍珠和周明要上山祭扫,重川重宴尚小,所以未带过来。
待得祭扫完毕,周明抽时间逛了一下黄珍珠的老宅,应是她和狄敏以前的家,尤其是房中那种红木床,一看就是没用几次。
黄珍珠洗完头发出来就被周明拽至床上,逗引了她一番,可见她并无心情,反而忆起了什么一样,眼神落寞,这下,男人的胜负欲和妒忌心瞬间引爆,抵着她的动作愈加急切。
黄珍珠觉得不妙,她原以为只是亲嘴,急忙躲他:“别在这里!”
周明心中来气,并未表现,脸上的笑亦是温和:“这是你和狄敏的婚床?”
黄珍珠蹙眉:“知道你还这样?”还想在这里弄她。
“我是你的丈夫,和你睡觉有什么不对?”他说这话时,轻吻她的敏感带,话音因染了欲望而喑哑:“我就想和你在这做。”
他的动作越发用力,黄珍珠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她来了主意说:“周明,你想在这里做,我拦不了,但我叫时,不知道会叫谁的名字!”
话音刚出,身上的男人一顿,眉目愠怒,随后松开对她的桎梏,在床边坐下。
周明扫了一眼发硬的胯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黄珍珠,你真行。”
他常叫她珍珠,偶尔气极连名带姓的叫她全名。
黄珍珠被他一闹,包裹长发的毛巾松开,躺在床上时,湿发妖冶迷丽,她也坐起身来,拢着长发时说:“返家再做不行吗?”
她语气平缓时娓娓道来:“这处的确是我和狄敏结婚时的屋子,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但我始终对死去的狄桢狄珠和他存有愧疚,我不想再横加破坏了。”
“复婚后,你有些患得患失,其实都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当初想着我要过问心无愧的人生,我爱你,所以不想因为一些无意义前程往事和你吵架闹分居,所以点头和你复婚。”
“周明,别和我闹了行不行?”
周明抿唇半响不语,最后对她说:“既然死了,无从补救。我才是你的丈夫,你最重要的人。”
……
六月的东市有个国内外珠宝展会,珠宝公司取得现场最大的国内展厅,因是一大展销的好时机,黄珍珠自南市去东市处理事宜,已有数日未归。
周明前阵子在吉隆坡坐镇项目,思妻念子心切,归心似箭,一返南市,黄珍珠已去东市。
家中的重川重宴早已习惯大人们不在家,都由周太太看顾的,那日周明去周宅吃饭,周太太望他身后,回忆过来:“哦~珍珠之前说过,她要弄展会。”她瞧儿子的面色:“怎么?见不到她不开心?”
周明归心似箭当中最大的牵挂就是珍珠,虽说都是老夫老妻,但该有的房事都要有,偶尔真是想她想疯了,现时又跑东市,真是磨死人。
周父周母、重川重宴和他夜间吃饭时,周太太提起学校里重宴写信一事,题目是上帝的一封信,他的内容令人忍俊不禁——我很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超棒超有智慧的哥哥,但这次我要祈祷阿咪咪,他太懒了,我怀疑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