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无语,再次提醒他:“穿衣服。”他不介意遛鸟,他们还怕脏了眼睛呢,现在有些男女啊,真是丁点廉耻心都没有。
娄月明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穿衣服,可他哪有衣服穿啊。他嫌那身衣服上都是醉酒呕吐物的嗖臭味,已经把衣服都丢进了垃圾桶。好在那边的袁雪涵已经迅速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将被子让给了他,勉强有个遮挡。
娄月明抓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抬起头这才看清楚袁雪涵的脸,大惊失色,说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你什么意思?不是我,你还想是谁?”袁雪涵一听这话总算记起她是来干嘛的了。
今晚,她收到一条匿名短信,说娄月明跟人在外面开房。她马上赶了过来,跟在一个房客的后面,蹭进了电梯,找到了短信上的房间,还真见到了娄月明。不过一打照面,就被娄月明拉进房里这样那样,激情上头,加上没看到房里还有其他女人,她还以为那条短信是恶作剧,现在想来,对方还真没骗她。娄月明这个狗男人真的背着她找人开房。
袁雪涵暴怒,正欲发作,民警见二人也算穿好了衣服,遂走近,问道:“身份证呢?拿出来,检查。”
娄月明找了一圈,在床头柜上的钱包里找到了自己身份证,递给民警,套近乎道:“警察同志,这大晚上的,你们这是干嘛呢?”
民警瞥了他一眼,又看看身份证上的照片:“我们收到举报,这里涉嫌卖。淫。嫖。娼。”
“啊,怎么会,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搞错了。我跟她……是男女朋友,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对吧。”娄月明边说边对袁雪涵使眼色,让她现在先别发疯,先把警察给糊弄过去。
袁雪涵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恼怒地瞪了娄月明一眼,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对,我跟他是男女朋友。”
民警看了她一眼:“你的身份证。”
袁雪涵走得急,只带了手机和车钥匙:“那个,警察同志,我忘带身份证了。”
民警斜了她一眼:“他叫什么名字?电话号码是多少?住哪儿?”
袁雪涵懵了:“娄月明,电话是13……”
他们俩重逢才十几天,哪记得住号码,她也没想过特意去记。至于娄月明的家,她大致知道怎么走,但具体是什么路,多少栋,多少号就不清楚了。
男女朋友连这种基本的信息都回答不上来?民警认定他们在撒谎:“穿上衣服,跟我们去派出所。”
娄月明这下慌了,赶紧辩白:“警察同志,我们真的是男女朋友,我不骗你,我们还是同事……”
啪!
忽然两袋东西忽地从门口砸了进来,直接砸到娄月明的脑袋上,其中一个袋子里装的冰可乐被打翻了,褐色的可乐从娄月明的脑袋上流下来,将他的眼睛都糊住了。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民警连同酒店工作人员齐刷刷地回头望去。就见一个身材单薄,长得非常漂亮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口,双目含泪,死死咬住下唇,浑身轻颤,一副受到极大打击的模样。
再看她砸过来的东西,除了一份可乐汉堡,还有牙刷、醒酒药、毛巾、男士内裤,显然是为娄月明准备的。
娄月明抹掉了眼睛上的可乐,也看清了站在门口的是秦笙笙,顿时傻眼了,他下意识地想辩解:“笙笙,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都是误会……”
秦笙笙眨了眨眼,一滴晶莹的眼泪滚了下来:“娄月明,你不要脸,亏我还担心你喝多了不舒服,给你买东西,结果我一走,你就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搞在一起,你就那么饥渴,连只鸡都能睡吗?我再也不想跟你呆一个公司了,我明天就辞职。”
说罢,捂住脸,伤心欲绝地跑了。
民警看完这出闹剧,扭头问服务员:“这两个到底谁是他女朋友?”
服务员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跑掉的那个姑娘,她陪他来开的房,也是她把人送到客房的。开房的时候,那姑娘说,她把男朋友送上来就走,所以就没登记她的名字。送上去没多久,那姑娘就下来,走的时候还冲我笑了笑,估计是不大放心喝得有点醉的男朋友吧,所以又去买了洗漱用品、药和吃的回来。”
“你们还有什么说的?”民警瞥了娄月明和袁雪涵一眼,“走吧,有什么话回派出所说。”也别扯什么同事了,他女朋友跟他一个公司,也不认识房间里这个女人。男女朋友这种说辞根本就不通。
娄月明百口莫辩,想解释警察也没给他机会,最后只能从垃圾桶里捡回脏衣服将就穿上,灰溜溜地上了警车。袁雪涵的脸也丢到了姥姥家,她简直不敢见人,更不想这么丢人的事传回家里或是朋友圈,捂住脸,沮丧地跟着娄月明一起上了警车。
秦笙笙藏在酒店门口的树丛后面,拿着手机记录下这精彩的一幕,心情甚好地打了个的回去。
*****
到了派出所,娄月明跟袁雪涵分别带去做笔录。
这时候,娄月明才知道,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卖。淫。嫖。娼会依据情节的严重程度,处以罚款和治安拘留。罚款几百几千块,他都不怕,他就怕被拘留。要是拘留个十几天,等他出去黄花菜都凉了,别说升职加薪了,老板不开除他就好的,而且还会留下案底,一辈子都清洗不干净。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娄月明也顾不得丢人了,吞吞吐吐地说清楚了他脚踏两只船,背着女朋友跟袁雪涵偷。情这件事。
可能是酒被冷风吹醒了,他还想起了一个关键性的证据。他们聚餐那天晚上,拍了不少照片,还有同事发了朋友圈。为了证明清白,他赶紧翻出半个月前的朋友圈,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同事发在朋友圈里的合照,递给警察。
“警察同志,你看,这是我们同事聚餐时照的相,我跟袁雪涵都在,我们真的是正儿八经的同事关系,不存在任何的金钱交易。”
民警盯着照片看了几秒,挑眉:“你女朋友也是你同事吧,她怎么不在?”
娄月明挠了挠头:“这个,她那天刚好有事,不在。”
这张照片是在饭店里拍的,一群都市白领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坐在圆桌旁,一看就是正儿八经的聚会。再加上,还有同事照片上还有一句话“欢迎新同事,二部威武”。
这张照片是有力的证据,加上,娄月明已经豁出去了,又提供了一些他跟袁雪涵的一些私密聊天记录,总算证明了他们的“清白”。
确定这两人之间没有金钱交易后,民警让他们留下了信息就放人了。
这么一折腾,天已经麻麻亮了。
娄月明活了快三十年,就没这么窘迫过。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一身皱巴巴散发着酸臭味的衣服,胡渣满脸,站在派出所门口,连清晨明媚的阳光也扫不去他脸上的颓丧。
旁边的袁雪涵也好不到哪儿去,漂亮的红裙已经皱得像焉得打了卷的菜叶子,精致的妆容也花了,头发披散着,嘴唇干裂,要大晚上出去,很可能会吓哭小孩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被对方的新形象给震惊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妆容的时候,娄月明发挥仅剩的绅士风度:“我送你回去。”
袁雪涵可还没忘记昨晚他干的好事,怒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不用。”
折腾了一晚上,娄月明心力交瘁,没耐性去哄小公主,一言不发地走到马路边等车。
袁雪涵见了越发来气,踏踏踏地走到他背后,冷笑:“想好怎么哄你那心肝宝贝了吗?”
她不提还好,一提娄月明的心情更糟糕了。昨晚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他自己折腾得够呛,结果没把秦笙笙拐上。床,反而把自己给折腾进了派出所,还让她亲眼目睹了一切,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娄月明揉了揉额头,问袁雪涵:“昨晚……你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酒店?”